這活脫脫就是下戰書。
還挾著對她的嚴重小看。
他以為他是什麼東西?不過花了幾個臭錢包了她的身體!
方頌祺怎麼可能認慫?自然應戰!
於是隔天,她身處澳門,在一艘遊艇上醒來。
淩晨隨藺時年來的。
闖去她和杏夏的合租公寓的那撥藺時年的人,除了送還她此前通過網絡平台轉賣出去的名牌包,還順走了她的證件,帶來通關口岸。
海上的陽光比陸地上的要透澈,光是自窗戶邊緣滲進來的那麼點便格外晃眼,可見外麵的日頭有多大、陽光有多曬。
方頌祺也就丁點兒沒有穿比基尼去甲板上看海的想法,在床上裹緊空調被翻了一翻,遠離快要被陽光侵蝕的位置。
又抓起遙控器,再合上一層窗簾,光線完全被阻隔,她滿意極了,埋頭繼續補眠。
至暮色四合,她才磨磨蹭蹭起來,叫了一份餐到房間裏。
不多時,門被叩響,伴著魏必的聲音:“方小姐。”
喲嗬,來得真巧。
方頌祺故意不吭聲耍他,假裝自己還在睡覺。
“方小姐,我知道你已經起來了,現在在吃飯。”魏必戳穿她。
方頌祺:“……”
忘了這茬……
以為他透視眼好棒棒呢。
嘁,高看他了。
叉子一扔,方頌祺起身去開門。
魏必給她送禮服來的。
方頌祺正愁自己這回帶的簡易行李裏沒有合適的戰袍,欣然接過:“替我謝謝你們家藺大老板哈~”
“藺先生在等你。”魏必通知。
上遊艇後,藺時年就把她丟在這裏不管不問,原來他沒忘記是帶她來找她的下家。方頌祺勾唇,眨了個電眼免費送給魏必:“ok,我一會兒就好。”
而她的所謂“一會兒”,又是在耍他,實際上一個小時十五分鍾後,她才妥當。
畢竟是要去勾搭男人,這點準備時間,已經是她壓縮的結果了。
魏必倒似十分耐性,中途不曾催促過她,見她出來,指引著方向,做了個請的動作。
方頌祺踩著高跟鞋,走在前麵。
穿過曲曲繞繞的回廊,又上了一層的階梯,最後來到一扇門前,守在兩邊的門童得了魏必的示意,一左一右地邦忙推開門。
一打開,清晰的麻將洗牌的嘩嘩聲撲麵而來。
方頌祺輕微挑了一下眉,邁步繼續往裏走。
屋裏正中央擺著一張自動麻將桌,古香古色的款式,鋪一方中國特色的刺繡紅桌布,四角的垂穗有四隻金光燦燦的貔貅。
“嘩嘩”的洗牌聲止住,四圈牌摞好,整整齊齊擺在各人麵前。
坐在桌前的是四個男人,其中三位的身邊均佳人相伴,獨獨剩下的一人,便是藺時年。
畫風和方頌祺預想得完全不一樣。
他不是要看她傍下家麼?一開始,她以為他會帶她去類似“風情”那樣的風月場子,踏上遊艇後,她立即排除,又以為應該是遊艇上有類似“嗨天盛宴”的party,結果過來的一路上根本沒嗅到半絲氣氛,眼下的場麵也否決了她的猜測。
這是……隻有四個人的私人小型聚會……?
思緒兜轉一圈的間隙,方頌祺已行至藺時年身側。
最先注意到方頌祺的,是那三個隨行的佳人,目光紛紛落在她的身、上,皆點頭致意問好,皆十分友善。
然後是和藺時年打牌的那三個男人看了過來,很平常的目光,同樣不帶任何探究之意。
最後才是藺時年。
他的目光最為輕描淡寫,掃了她一眼,淡淡吐一句:“來了。”
原本他背對她,方頌祺沒能看見,此時發現,藺時年嘴裏han著根雪茄。在此之前她對藺時年的那少得可憐的接觸裏,以為他是不碰任何尼古丁。
雖然還不知道其他人什麼來頭,方頌祺還是知道怎麼應付眼前的場麵,輕輕“嗯”了一聲後,自行落座他身側的空椅子裏,落落大方傾身看他的牌。
他的牌麵不太好。而看他抽屜裏的籌碼,應該已經連輸了好幾把。不過他貌似並不太在意,神情格外淡然從容。
她的到來沒有給他們帶來任何漣漪,牌繼續打,打得格外安靜,隻有麻將與麻將觸碰和麻將與桌麵觸碰的動靜,與方頌祺以往見識過的吵嚷嚷飆髒話的場麵不一樣。
那三個佳人亦靜靜觀戰,時不時體貼地給各自的男人喂喂水果。方頌祺心中明亮如鏡,她們應該和她一樣是豢養的金絲鳥。
方頌祺喂不來水果,也不想喂,但不能毫無存在感、毫無作為,正好她也覺百無聊賴,遂以一種“坐累了”的姿態靠上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