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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為得償所願,頭疼的毛病已經消停了——以前也確實有過在不吃藥的情況下疼過那一陣就沒事了的情況。
可隨著和藺時年負距離的那口勁兒的漸緩,腦袋的疼痛亦漸漸爬回來。好像先前隻是身體的愉快暫且掩蓋住了頭疼而已。
方頌祺本來已經睡著了,生生又疼醒過來,扯身旁的人:“這兒有沒有頭疼藥?”
藺時年的目光幾乎是一瞬清明,伏起身來看她。
“就隨便那種感冒頭疼藥也可以。”方頌祺正煩躁,推他一把,“快去找找,沒有的話讓傭人去藥店買點。”
口氣和吩咐傭人沒兩樣,明明是在拜托人,卻像別人欠她債似的,頤指氣使,脾氣差得要死。
藺時年未見慍怒,隻是皺了眉,沒有耽擱追問,下了床。
方頌祺又累又困,迷迷糊糊閉闔眼,裹著被子覺得熱,不裹被子又覺得涼,藺時年拿藥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反複三遍了。
看都沒仔細看,她迫不及待從他手裏抓了藥、丸,二話不說往嘴裏塞。
這個時候,如果給她喂毒、藥,她怕是都發現不了。
藺時年連同水杯一起遞過來。
既然如此,她便不幹吃,送服的時候順便把整杯喝光,畢竟剛剛做得她口都渴了。
早知道最後還是得吃藥,她也就不摸來他房間裏主動了。
白白被他草了兩頓……
杯子塞回藺時年手裏,方頌祺重重躺回去,眼皮沉得她睜不開。
嘴裏回蕩的藥味兒卻是十分熟悉,分明和她自己平時吃的沒兩樣。
嗯……?沒兩樣?
可,怎麼會沒兩樣……?
總不可能是老狗比偷了她找不著的那瓶藥現在重新拿出來給她吃?——這是方頌祺對此疑慮的第一反應,也是她睡過去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藺時年坐在床邊,把她露在被子外的手臂塞回被子裏,再拉高被子至她的脖子,最後手指滑到她的頭上,邦她把貼在額頭的發絲撥開。
乃乃灰被汗水浸濕,顏色變得稍微深了些。
藺時年緊鎖的眉頭未曾舒展開,看了她好一會兒,有所斟酌地帶上手機走去外麵,撥了通國際長途。
…………
風刮了一、夜,雨也下了一、夜,吃了藥的後半夜方頌祺總算睡踏實了,中途不曾再醒過。
可同時她又仿佛沒未完全睡踏實,因為一、夜的風風雨雨,她即便睡夢中也能清晰感覺。
手機鍥而不舍的震動吵得她沒辦法再繼續睡。
聲源就來自近在咫尺的身側,方頌祺下意識以為是自己的手機,摸到手後直接摁下接聽鍵。
“daddy,when-will-you-come-back?i-miss-you……”
小女孩的抽噎,委屈得緊。
方頌祺一個激靈,瞬間驚醒,連忙看了眼手機,發現確實是自己接錯了。
隻慶幸小女孩比她早開口,她沒能來得及出聲。
以她見不得光的身份,自然不能代接藺時年的電話。
想也沒多想,她直接掛斷,放手機回原位。
心髒砰砰砰的加快跳動卻一時緩不下來,宛若做賊心虛——啊呸!什麼破詞兒竟然胡亂蹦出她的腦海?她既沒做賊,也不心虛,做了賊並且該心虛的人怎麼都該是藺時年。
她這是無意間知曉大秘密後的心潮澎湃。繼“姑父”的稱呼揭開他的已婚身份後,今天的“daddy”稱呼又暴露了他已為人父。
三十四、五的年紀,有妻有女,再正常不過。
嗬嗬噠,藺時年可真沒讓她失望,渣到這種地步。
正忖著,洗完澡的渣渣本渣從浴室裏走出。
方頌祺麻溜套好自己的睡袍,從床上下來,起身往外走,經過他身側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評價他昨夜在床上的表現:“good-job。”
活脫脫一副吃飽喝足的漂客嘴臉。
藺時年唇角有弧度,似笑似嘲弄。
方頌祺待行至門口才回頭,裝作剛想起來:“對了,我睡覺的時候好像不小心壓到了你的手機,你檢查看看有沒有被我壓壞吧。省得等下出毛病,又說我擅自動你的東西(第030章)。”
藺時年擦頭發的手一頓,望向門口。
方頌祺已經走了,留下一串輕快歌聲的尾音回蕩。
他收回視線,走去拿手機,看到了已接電話裏不久前的那一通短短幾秒鍾的時長記錄。
…………
方頌祺回到自己房間的第一件事自然也是洗澡,照見鏡子才發現自己的皮膚慘不忍睹,全是藺時年留下的痕跡,好像剛挨過一頓家、暴!
兩人打過那麼次炮,這種情況還是頭一遭。
氣得方頌祺差點要直接光著身體衝過去找他理論!
她昨夜裏確實覺得他的小動作比平時多,但沒想到原來在暗下毒手!
心理扭曲有病吧他?
多半因為她製作出馮火華留下的痕跡,老狗比心有不服不甘示弱了!
草!不帶這樣攀比的!
洗漱完出來,看到昨晚找藥時翻得亂七八糟的包,方頌祺撿起來收拾好,些許未來得及深思的疑慮重浮心頭。
十分鍾後,她下樓吃飯,藺時年已經坐在餐桌前了,一如既往恣意地邊看報紙邊進食,看來誤接了他電話的這件事似乎並未給他帶來麻煩。
方頌祺心下冷笑,後知後覺,即便當時她不小心出聲了,之於他而言恐怕也根本沒什麼大不了,他自有他熟練的手段在他的妻女麵前解釋及遮掩。
藺時年在翻報紙的間隙恰巧捕捉到她麵容的那抹嘲諷。
方頌祺在同一時刻將嘲諷轉換為嘴角上方的淺渦,笑眯眯:“夜裏您邦我找來的藥還有沒有?”
邊問,她邊假意扶額,緊蹙眉心:“我的頭還是有點疼,飯後想再繼續吃藥。”
“沒有了。”藺時年漆黑的眸子沉靜,“隻剩那兩顆。”
“那讓傭人再去買點,”方頌祺建議,“這回吃不完,也能留著以後用,家中常備不是麼?”
藺時年似有若無點頭同意,看回報紙。
“是哪種藥?”方頌祺誇讚,“效果挺杠的。”
藺時年報了個藥名。
“好像不太對,”方頌祺質疑,“你說的這種我很早以前感冒時吃過,和夜裏吃的不是一個味兒。”
“不太清楚,可能新包裝新配方。”藺時年沒抬頭,答案聽著格外隨意。
“ok,了解了。”方頌祺聳聳肩,未再探究,低垂眼簾,遮住眸底的暗影。
明顯,關於藥的問題,可能因為夜裏事發突然,他沒有準備好毫無破綻的解釋,所以眼下隻能這般模棱兩可。
而撇開這一點,還有一個問題:他不曾問過她為何頭疼。
上回在五瀾灣,他就已經見她吃過一次(第041章)。正常來講,難道不會起好奇……?
藺時年自報紙稍抬起眼簾,眸底雲籠霧罩。
須臾,魏必抱著文件現身。
他的頭發剪短了些,眼鏡換了一副框,鼻梁上貼著一小片紗布。
方頌祺打量他,欣賞自己的傑作。
魏必進門伊始當她不存在,徑直走到藺時年身邊。
方頌祺便自行在他麵前尋找存在感:“早上好啊,魏跑腿~!”
這個稱呼已經算便宜他了。
魏必眼觀鼻鼻觀心,置若罔聞不作聲,依舊拿她當空氣,仿佛隻要和她有眼神上的交彙,就會再挨她一頓揍。
“你這是怎麼了?掛一身的彩?”方頌祺繼續明知故問,欠得不能再欠。
連藺時年都似乎對她有意見,掀眼皮瞥她。
“怎麼了?”方頌祺展顏撩唇,“魏跑腿是您身邊的得力助手、大紅人、傳話筒,我關心他巴結他,從其他女人那裏多搶占資源,還不成?”
“你的資源還不夠多?用得著搶?”藺時年睨詰。
方頌祺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線:“再多,多得過你老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