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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無法藥到病除(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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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屈久了,難受,她伸直兩條腿,輕輕揉了揉自己的膝蓋,嘀咕:“我是不是應該寫一封遺書,以備不時之需。”

腦門被藺時年敲了一記加以警告。

沒多疼,方頌祺還是條件反射地摸了摸,旋即故意侃他:“你也別太有自信,總得做好最壞的打算,萬一去了,你家裏剩一老一小,都不能自理生活,他們該怎麼辦?”

藺時年沒理會她。

方頌祺轉了轉眼珠子,丟出個自認為形同殺手鐧的話題:“小九自殺,果然你得負很大的責任。不良居心接近她,欺騙她的感情。她當時飽受多重人格的困擾,心理相當脆弱,你卻給了她最後重重的一擊。”

藺時年的神情微微有恙:“你又想起了什麼?”

“很多。”兩個字出口後,方頌祺和他先前一樣並沒有再具體展開來講,垂眼,問了另外一句話,“suki和小武兩個之中,哪一個傷了方婕,讓方婕長久昏迷在病床?”

藺時年心神輕震,未馬上答話,仔細看她的表情。

她的表情似乎無異樣。

他便伸手去捉住她的手。

方頌祺一抖,要甩開。

藺時年握得緊,強硬得不給放。

方頌祺迅速給了他一拳:“女人的油很好揩是不是?”

藺時年挨下了,身體偏了一側,穩住,手始終沒放,轉回來便問她:“昨天中午偷偷哭是因為這個?”

“哭你妹!”方頌祺躁動,又給了他一拳。

藺時年譏誚:“不是你自己先談起這個話題?既然心裏對這件事還沒有接納,說出來的意圖不就是希望別人能邦你一起把它消化掉,現在這檔口馬醫生又不在,能聽你傾訴的人隻有我,你又暴躁給誰看?難道去找沈燁麼?不還是隻有我看?你心裏矛盾也沒用。要不要好好聊了?”

方頌祺兩片嘴唇微微發顫,勁兒全憋在嘴裏,兩腮因齒關的緊咬而繃得緊。

老天爺仿佛讀懂她此時的心,房間裏的燈忽然滅了。

不止房間,是整個營區的電都斷了。

外麵傳出騷動,是住在其他房間裏的人因為停電而出去了。畢竟今晚情況特殊,臨近的地方還在交火,這電一停,不免給人心裏再蒙上一層恐慌。

方頌祺和藺時年誰也沒動。

尤其藺時年,漆黑也無法阻擋他落向她的視線,仿佛真能將她看清楚一般。不過其實用不著眼睛看清楚,他的腦海裏刻下了她的臉。

有士兵出麵維護大家的秩序,讓大家別慌,停電和附近的戰事無關,電路已經在搶修,很快能好。

方頌祺在黑暗的遮掩下耷拉下兩肩,腦袋亦低垂,整個人又頹又喪又垮。

所以,真的是她幹的……無論suki還是小武,又有什麼區別?

雖然方婕沒有當場死亡,但那副模樣躺在病床上,和死又有什麼區別?何況最後,方婕確實死了……

她,是殺害自己母親的凶手……

她現在都難以接受,遑論當年的小九?這比小九發現方婕想掐死她,還要可怕。小九想去死,完全情有可緣。

“藺時年……”方頌祺的聲音有些虛,“這件事你不該讓我自己想起來。你應該早點告訴我,我就可以完全把它當成聽別人講故事,而不是發生在我身、上……”

藺時年沉默。

方頌祺再度嚐試從他掌心抽回手。

藺時年也仍然未鬆。

他的手從她的手指,往上握住她的手握,到小臂,再到肩側。

他的氣息明顯比之前更靠近她。

方頌祺往後躲,依舊未能避開藺時年抬起另外一隻手,摸上她的臉,碰到一片shi意。

她側開臉,較之數分鍾前的暴躁,非常平心靜氣,又夾著譏誚:“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是方婕先一再虐、待小九她們。”

她很早以前其實琢磨過,小九不反抗方婕,實屬正常;suki或許無能力反抗,且suki這個人格保留著她和方婕的母女關係;小武完全不同,對方婕的稱呼一直“瘋女人”“瘋女人”,幾次與suki的對話中,也能感受到她對方婕的感情淡薄,那麼為什麼在她拿到身體的短暫自主權之時,為什麼也沒反抗過?

如今看來,suki和小武反抗了,隻是這一反抗,把方婕給……

“算正當防衛嗎?”又是正當防衛的問題。方頌祺記起高一銘。由此進一步恍然思考,是不是她現在這個人格,有一部分生活在重複經曆一些其他人格曾經的經曆……?

或間接,或直接。

間接的例子,她暫且把她對高一銘和對方婕的暴力行為列舉在一起。

而直接的例子呢……她似乎明白了,為什麼有時候她和沈燁在一起時,會出現幻覺,將沈燁的臉看成藺時年的臉。因為她和沈燁一起做的某些事,是她和藺時年已經做過的。

嗬,由此看來,多麼嘲諷?她不是心血來潮要沈燁在學校裏騎單車帶她,而在她自己無意識的潛意識裏,打上了小九的烙印,是小九的烙印在作祟。

她和小九、suki、小武,的確不同,可同一個根生出來的,誰也無法單獨擺脫掉誰。

誰也無法單獨擺脫掉誰……

耳邊正傳出藺時年給予她的回答:“你隻是不小心。”

他粗糲的手指摩挲於她的眼角:“你是你,小九是小九,suki是suki,鐵狼是鐵狼。她們都死了,隻剩下你,你隻是你。”

方頌祺甚覺好笑。

之前總是她在與他強調,小九是小九,她是她;他則總在b她承認,她和小九是同一個人。

眼下她在他麵前承認她和其他人格是同一個人,他反而要讓她區別開來。

“藺時年,你也該去馬醫生那裏治病。”方頌祺嘲弄。

藺時年無聲笑一下:“早就在治了,一直在治。”

隻是一直治不好,怎麼都無法藥到病除,折騰到兩敗俱傷。直至最近,他感覺自己終於有點開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