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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無法藥到病除(2 / 3)

“您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方頌祺嗬嗬噠,“排解一下體內毒素還需要具體原因麼?”

藺時年安靜數秒,正式通知她:“起來吧,可以走了。”

若換作正常情況,此時方頌祺必然該激動得從床上一蹦而起,這會兒她格外淡定,“噢”一聲,坐起來。

來接他們的是幾位中國藍盔。

自己本國的軍人,較之他國的,自然而然給方頌祺以更大的安全感,她隨藺時年上了一輛軍用越野,大使館的參讚和武官上另外一輛越野。

“小薑姐呢?”難道不一起走麼?方頌祺之前太理所當然,這會兒發現好像不是這樣。

“我們先去大使館,她得再遲兩天。”藺時年告知。

方頌祺沒說話了。

都上了車,準備完畢,車子啟動。

從營區開出去的那條路,穿行當地居民的幾個村子,昨天站在土台子上眺望的情景,今日複製一遍般更近距離地呈現麵前:做煙熏魚的煙氣濃得跟著了火似的,抱著小孩無所事事坐在路邊的女人看起來年紀並不大,爬到枯樹幹上張望他們的男子躲在卡車底下一眼不眨盯著他們車子的男孩。

越開離維和部隊的營區,越肉眼可見當地居民們的貧窮。黃土滿天滿地,數不清的塑料袋和生活垃圾混合在土裏,髒亂無比。

離公路不到兩米就是住人的房屋,那房屋也不再是土坯房,而是簡單的幾塊三合板拚湊起來。滿眼全是黑人,在車子經過時,一個個全直勾勾盯著看,好似朝車子衝過來。

事實上的確有人朝車子湧過來,都是孩子,朝他們的車窗伸出又幹又黑又瘦的小手,嘴裏喊著“阿米勾”,即便聽不懂意思,也能從他們的表情揣度出,他們是在乞討。

隔著玻璃,仿佛瀏覽遍人間百態。

駛出那塊區域範圍後,方頌祺心裏頭舒、服不少,但攏回的注意力因此全放在了天氣上。

簡直了,像冒著熱氣的蒸籠,陽光也令人暈眩。

藺時年變魔術一樣拿出遮陽帽和墨鏡。

“哪來的?”半陳舊,肯定不是買的,這裏也沒地方能給他買到。更不可能是他趕來時風塵仆仆之餘還有心思去弄這些小玩意兒。

“早上跟營區裏的人要的。”藺時年隨手把帽子往她頭上戴。

墨鏡鏡腿鬆了點,不過不影響,好歹她人在車裏沒暴曬在太陽底下,主要不願意被晃到眼,久了眼睛酸疼。

被*敗得懨懨的心情因為眼前通過鏡片降低了了陽光亮度稍微回升了些,方頌祺側眸看一眼藺時年:“謝了。”

道路的不平使得車子一直處於顛簸的狀態,弧度倒沒大到讓人想吐,方頌祺反而犯困,又昏昏穀欠睡。

腦袋往下栽了幾次後,被攬到某個肩頭。

方頌祺勉力睜開眼皮抬頭,看一眼藺時年,道一句“謝了哥們”,被瞌睡蟲捉回去,重新靠上他。

不知睡了多久,她被爆炸聲驚醒,驚醒的一刻,車子也正刹車,若非藺時年抱住了她,她怕是得狠狠砸上前頭的椅座。

“出、出什麼事了?”這動靜,不久之前方頌祺才和小薑姐一同經曆過,雖然好像和他們的車子隔了一段距離,也聽得她舌頭有點捋不直。

“可能是哪裏又打起來了。”藺時年低聲,凝眉。

前頭的駕駛座上負責開車的軍人正用車上的對講機找人詢問情況,副駕上的軍人幹脆下了車,和分別開在前後的車上的其他人說話。

等待也是一種煎熬,方頌祺手腳僵直,坐立難安。

半晌,確切的消息下來,果不其然如藺時年所言,確實又打起來了,方才這爆炸,是前麵的一座橋被炸斷。

那座橋橫跨的兩段恰好分屬分立兩派不同武裝陣營,無辜成了雙方較勁的犧牲品,最大的問題是,那座橋也是前往機場的必經之路。

所以現在隻能先折返回營區,等維和士兵修築完,能通行之後再說。

方頌祺整個人陰翳,心中成群草泥馬奔騰過境。

到頭來就這麼白折騰一場!

氣得她晚飯差點沒胃口——差點,畢竟隻是差點。

藺時年回來的房間的時候,她揪著問他橋大概得修多久。

“他們去看過橋的毀壞情況,最快得三天。”

“三天?”方頌祺直接倒在床上,翻白眼,“要不要這樣……”

她想問,車子開不過去,能不能讓直升機飛來營區接人……?——得咧,目前的待遇已經很好了,還是別得隴望蜀。何況,她記得那天她目睹雙方交火,見到士兵用槍往天空的戰機掃射。直升機能順利開過來估計也是個問題。

怎料,戰火蔓延至營區附近,夜裏方頌祺又被兩次轟炸鬧醒,雖然被告知開火的位置距離營區其實有一段距離,但槍聲的交錯斥耳持續不斷,如何能叫人安心入睡?

窗戶外頭影影綽綽,是士兵們集合要往兩方交火的地方去。

藺時年出去了解完情況回來,方頌祺正抱膝蜷坐著發呆,似乎連他的腳步都沒察覺。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安撫的話不知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但仍舊得說,藺時年坐到床邊,伸手將她拉近。

見她似乎並不抗拒,他原本猶豫的手臂幹脆圈住她的腰,撈她入懷。

肉眼可見,她失蹤的這陣子瘦一大圈,摟著她的時候,觸手可及之處全是她的骨頭,更切實地感受到她吃的苦頭。

“手摸哪兒呢?告你x騷擾。”回過神來的方頌祺搡開了他,翻白眼,自個兒靠到床頭去。

藺時年沒怎樣,不再靠近她,坐在原位沒動。

兩人的沉默讓遠處的陣陣槍聲入耳地愈發清晰。

方頌祺沒話找話問:“你呆非洲這麼多年,應該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吧?”

“嗯,不是。”藺時年滿足她的好奇心,卻也回答得簡單,明顯沒打算拓展開來講。

無趣。方頌祺失望,感覺他比以前寡言。當然,也或許是她總開到他不願意聊的話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