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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八 我今入病(2 / 2)

然後她趕緊嘻哈笑著掩飾情緒,用手指尖點著淚,但整個過程都在笑個不停:“不提這些傷心事了,現在我們就好好養傷,盡快好起來。”

說罷,她為我端來了蒸蛋羹白灼蝦子,還有蔬果粥。略略吃了點,她又為我梳頭擦臉,然後坐在我的床頭,開始拿著小人書講給我聽。

我揉著腫成單眼皮的眼睛,靜靜聽著。突然之間,覺得自己還是有一些幸運的,遇見了許多最好最可愛的人。

傷口在挨完打後的第五天,才不輕易開裂流血。

在此之前,微微翻身,也會炸開一處口子。

莫說穿褲子,就連被子也是設法蓬起來蓋的,不能貼身。若是貼上了身子,便會和血肉黏在一起,那就無異於重新撕掉一層皮來……

沒有發高燒,入夜便開始低燒。身體不可,而精神尤勝之。

噩夢每睡皆有,驚醒夜哭。

來替冬休的宮女們見不得樺蘿,見她就哭。

雖未見姑姑,然偶聽她在院中說話,便會瑟瑟發抖,跟著啜泣不止。

幾乎日日夜夜的拉著冬休的手臂,不叫她離我半步。

如此草木驚心,精神恍惚了半個月,才略微好了一點。

至此,勉強能夠下床,對鏡觀瞧,人已消瘦一圈。

天熱的出奇,我每日在室內不動,也能感受到無比的悶熱。

大晌午時候,冬休為我打著扇,扇著扇著,她趴在床邊睡著了。最近當真是累著她了。

心靜自然涼,我也默默趴在枕上,閉目觀想。觀想是個好習慣,它可以幫助自己找回靈力。好吧,以世俗論,靈力做靈氣和力量解。

突然覺得鼻尖一癢,我睜眼一瞧。天!是李成蘊!他正拿著一隻狗尾草給我搔癢癢。

我睜大眼睛,用沙啞的嗓子問道:“怎麼是你?誰讓你進我房間的?”

他帶了點壞笑:“蘇內司啊。”

我蹙眉:“瞎說,不可能。”

他眸子一閃:“真的啊!方才我在外麵碰見她,說想來看你,她沒回答就走了。所以,我就來了。”

我嗤笑一聲:“嗬,這也算?”

他厚著臉皮:“自然,這叫默許。”

“嗬……”

我把臉又埋回枕上,不知什麼又勾扯出我的傷心來,眼淚又撲簌落下,肩膀微微顫抖,心裏也怨——為什麼第一個來看我的人偏偏是你?

他有點無措:“喂喂喂,不至於感動成這樣啊!小爺我來看你,舉手之勞。”

我拿著枕邊的娃娃砸他:“沒臉沒皮的。”

冬休醒了,看見坐在床邊凳上的李成蘊有點驚訝,問了安,出去端茶了。

李成蘊湊近了說道:“你看看你混的,如今沒人疼了吧。要不,我來疼你?”

我揣著淚水瞪他:“你再這麼說,就出去吧。”

他也不生氣,仍笑著:“這屋裏夠熱的,不利於傷口恢複。怎麼不安置幾盆冰塊呢?”

我默默說:“那是貴人主上們才有的待遇,我豈能有。”

然後他掏出兩錠銀子,遞給冬休,擺出一副霸道總裁姿態說道:“行,沒得供給,咱們自己去買!不就是倆臭錢兒麼!”然後看向冬休:“現在就去,多來幾盆。”

冬休謝過就出去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可不得不承認,此舉在此情此景之下,十分打動人。

出於禮尚往來也好,我對他的態度才略略平和了一些。

他的牙齒白的非常,笑著對我說:“有件高興事要告訴你,你哥哥的案子,有起色了。”

我眼睛一閃:“真的?”

“真的。聖人下旨羈押了耶伽法師。經查,那廝的俗名確實叫潘佑權。也逮捕了幾個相關之人,包括南衙金吾衛,張巢的數個親信。現在,三司正全力調查此案呢!”

我綻放出了大大的笑容。

李成蘊輕歎道:“能叫聖人決定查這舊案,雖有別的因素,也到底跟你幾度翻扯,牽出那耶伽老僧諸多醜事脫不了幹係。最起碼在告訴聖人,你們凡家之人對此案介懷於心的態度。”

他看見我慘兮兮隻能趴著的模樣,眸子帶上一絲憐色:“所以,於此事上,你定是有功之人了。關於你挨打,若說是因為顏阿秋,我倒更覺可笑。她本是外人,貧賤之家出身的賤婢,何來忤逆長姐一說!”

“雲家果園?燒他兩棵樹玩玩不行?小爺我宰了雲家那老小子又如何,家奴罷了。因這幾樣無聊小事,蘇內司卻痛打於你……做何道理,我是不能理解了。”

聽他一席話,我的委屈鋪天蓋地,直撇著嘴,吸起鼻子來。

他拍了拍我的背,安慰我道:“可千萬別想的多,什麼事也沒有!過兩天等你養好了,哥帶你出宮玩去。”

我淚眼朦朧的看著他點了點頭。

他活力一笑,其明璨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