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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黃金童出世1(1 / 2)

黃金童是慕名而來,為了學一項麵臨失傳的秘技——製作角先生。黃金童上嘴唇接天,下嘴唇接地,說的雲山霧繞,從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繼承,說到非洲艾滋病泛濫,從閨闈秘技,聊到性圖騰崇拜,洋洋灑灑談了半天。

張舒望本己八十餘歲,兩眉垂瞼,老態龍鍾,見遠來一個陌生人,茅棚裏坐下,端起茶杯來,八哥一樣嘰嘰喳喳,說的唾沫橫飛。一時有些懵。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我提著瓶黃酒怯生生站在遠處,張舒望老眼昏花,認不清人,隻得拄著根拐棍走出來瞧,見到是我,仿佛抓了根救命稻草,招呼我近前。

畢竟年近耄耋,忽有生人來訪,不能不防。我自十歲起來到柳樹溝,張舒望就見過我,雖住的遠,卻是唯一鄰居。張舒望闖了一輩子碼頭,自然明白,柳樹溝自老年間就是個江湖場兒,多有那作奸犯科,高來高去之輩,在此隱匿姓名。當初我來的時候,不論冬夏,夜宿於外,張舒望見後,並不吃驚,當年柳樹溝是下三爛行的瓦子店,三教九流的高人多隱匿於此,張舒望當年也是見多識廣。

有一年魯蝦蟆與張舒望巧遇,說起當年柳樹溝人物,張舒望提起北五省第一神偷皮三,當年就在柳樹溝瓦子店花腳行,平日挑著擔子沿街賣花,隻偷豪富,不造民宅,此人會移形換影。

皮三講究偷當麵兒,人家宅子裏沒人,他不偷,非得是有主人看著,他才下手。他遞給女買主花頭的時候,不能接,接花頭的空當,他當著人麵能把女買主袖子裏的鐲子偷了,偷的過程中,還給人家換一副冰糖做的假鐲子,非是天熱冰糖鐲子化在腕子上不能覺查。這叫打閃軔針,閃電一亮的空當,就能把線從針眼裏穿過去。

皮三練功練邪了,他老師傳下兩個法門,一是移形換影,二是拈花指,老師教的時候,囑咐他練移形換影後,不能練拈花指,他這人心貪,沒聽進去,偷偷練了,練的右手中指和食指比常人長著一寸,平時用布纏著,伸出來委實嚇人,他來柳樹溝的目的是向賣麵魚兒的收紫河車,又尋那些枯死多年又發芽的老樹,取樹芯熬汁,加入紫河車中練一種胎盤再生膏

,將膏抹在手指上養,養的手指如蜘蛛腳一般。這手指快如閃電,靈巧異常。高粱齊茬砍斷以後,接茬扶起來,抹上這種膏,用布纏上,半個月後拆了布,那高粱杆就接好了,秋後還能打高粱穗,可見胎盤再生膏之力量。

然而用胎盤再生膏,有副作用,那就是能保持先天之體,使移形換影走火入魔。以致於皮三晚上睡覺,必須在腰上拴根繩,要不然半夜作夢,他指不定能跑到哪。有同行想偷學他的藝,在他那根繩中間抹了豬油,那天晚上睡覺,繩子被尋油吃的老鼠啃斷了,皮三神不知鬼不覺在睡夢中跑了,當時在屋外守著許多同行,窗戶煙囪,連老鼠洞都有人蹲守,卻絲毫沒能查覺。第二天一早,皮三在二裏地外的生家酒坊醒來,發現自己身在一隻空的大酒壇裏。酒壇的肚子不小,而壇口卻隻有拳頭那麼大。至於皮三怎麼進去的,沒人見到。皮三一醒來,自己也吃了一驚,說了句,繩子咋斷了。就這一句話,引來了酒坊的酒工,酒工們圍籠一看,嚇壞了,壇口隻有拳頭那麼大,怎麼會有人。當時把壇子打碎,皮三站起來就走,也沒人敢攔住問問,都嚇懵了。

後來皮三神智有些失常,但偷竊多年,名聲在外,始終沒有被抓到過。

有一年他騎驢去趕集。拴牲口的時候和集邊人家起了口角,人家不讓他拴,說是礙事。他一氣之下,把驢牽到那戶人家土牆邊,照著驢腚拍了三巴掌,眾目睽睽之下,驢頭拱進了牆裏,剩驢尾巴在外,驢身半截在牆裏半截在牆外。嚇的集上人大喊有妖怪。

那戶人家有個七十多的老娘,正盤在炕上納鞋底,見牆上有個驢頭伸進來,一驚之下,一命嗚呼,給嚇死了。

那戶人家哪裏肯依,但當時沒有聲張,跪求皮三把驢弄出來,皮三解了口氣,從牆裏牽出驢來,那牆麵仍完好無損,滿街皆驚。

皮三騎上驢找了個羊肉館子,吃羊肉喝燒酒,那戶人家組織了幾個手腳利索的後生,跟定皮三,在南店郭記羊肉,從窗戶裏伸進槍去,一毛槍打死了他。可憐一世神偷,來無影去無蹤,卻在醉酒之際,死在火銃之下。解放後,知道他的人也漸漸作古。

所以說,張舒望見過的人當中,論出奇,我還不算啥,是個見過世麵的老頭。因此上他能和魯蝦蟆常來常往。

當時的我,對生人有幾分戒備,張舒望一招呼,我小心翼翼到茅棚坐下,黃金童一見,開口便說:哎呀,這位兄弟天庭飽滿,山根挺拔,不是久困之人。

一句話說的我心裏暖洋洋的,久後才知道黃金童這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滿嘴跑火車,此次來訪張舒望,就是為了學做角先生,見我和張老頭相熟,雖然穿著破爛,但也要恭維幾句。

我對黃金童第一印象不是很壞,作為一個人見人嫌的叫花子,能聽到幾句恭維的話,不管真假,也是破天荒頭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