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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瀛墨殘旗奪魂字(1 / 2)

黃金童十分警覺,厲聲問道,下什麼戰書?別再往前走,再往前走,我就不客氣了。

說話間點手招呼生鐵孩近前,拉開架勢,如臨大敵。

我在地上記下薛守義的電話號碼,壓了塊磚頭,以防回來時找不到位置。然後快步走向山口。

看那少年模樣,非常清秀,說是來下戰書,我暗自好笑,什麼年代了,都講究偷襲,這位還要下戰書,真是荒唐。

目下唯一與我有仇的,是李子豪,想千方百計弄死我,這位八成是李子豪請來的。

昨夜常樹萬二打豹伏山,斷臂敗陣而逃,血跡未幹,李子豪顯然已經得到了消息,這是他早先預備下的第二預案,立即啟動,如若不是早準備好的後手,他的行動沒那麼迅速,現在我和李子豪之間缺乏最起碼的信任,他不相信我一死,他這輩子就再也不可能挽回柳向晚了。我現在做的事情,就是讓柳向晚恢複情感自由,但介於李子豪為人,即便恢複情感自由,我也要想方設法阻止柳向晚回到李子豪身邊,兩人性情差距不較大,柳向晚十足的貴族氣質女,焉能攪入李家黑幫王朝中?

我問道,這位小哥,你是不是李子豪請來的?

那少年說道,誰請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家師讓我把這封信,送給王得鹿,你可是王得鹿?

我說道,對,我叫王得鹿。

那少年麵色沉凝,不再言語,遞給我一封信劄,說聲再見。揚長而去。

黃金童異常緊張,眼望見那少年走沒影了,才回轉山口。

我拿著那封信不敢拆看,與黃金童、張舒望圍坐在草墊子上,三個人六雙眼,瞪著那封信發呆。

我所擔心的是,那封信莫不是用人皮紙寫的,滿紙咒語,我看一眼立即中招,變成一隻大蛤蟆,俄而白雲深處,鑽下一隻白鸛來,長鳴一聲將我叼走。想法雖然誇張,但暗三門之大,高手櫛比,道術奧妙精深,不得不防。

黃金童擔心的是,展信有毒,萬一有什麼迷眼睛的毒藥,展信揚毒,看者中招,導致眼盲無光,可就慘了。

張舒望擔心的是,這是三味真火紅磷信,抖開信紙之時,紅磷四起,三味火躥,騰焰燒山,不能收拾。

這可怎麼辦?一封信難倒了三個老爺們兒。

黃金童的看法和我一致,這是李子豪第三次請人,要三打豹伏山,行徑昭然,意圖再明顯不過,咱們不用看信,嚴加防範等著對方打上門即可。

張舒望點頭稱是,說是金童分析的對,這信不能看,除了李子豪那小子還真就沒有仇敵,總不能蜃奴從暗河裏爬出來請人,早晚是開打,你們早做準備,我要回杜家台柳樹溝一趟,這幾天突然想起,家裏還有點東西沒收拾出來,我看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就回去。

我心裏不由得苦樂,這麼多凶險都經曆過來了,張舒望還是想臨陣脫逃,人年紀越大,越是怕死。

黃金童向師父投去鄙夷的目光,說道,師父啊,你都黃土埋到下巴磕了還這麼怕死?人固有一死,你要是臨陣有個山高水低,我和王得鹿還不追認你個烈士?出殯的時候給你多燒小姐,讓你在黃泉路上天天K歌……

張舒望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叫聲,呸呸呸,還不趕快把嘴裏的死字吐幹淨,晦氣!為師我之所以要惜命,是因為……是因為……

我見張舒望老臉通紅,欲言又止,接茬道,是因為您老人家想在入土前,開一下子洋葷,是不?你可以讓你徒弟帶你到城鄉結合部三不管地帶,找個粉紅色小發廊,瀟灑一把。

張舒望氣的胡子發抖,嚷道,你倆胡鬧,簡直是胡鬧,我清白一生,怎麼能為老不尊?煙火塵心,人人都有,即便有,也要找純潔的愛情……

愛情兩個字一出口,張舒望自覺失語,話到一半,戛然而止,民國時期,愛情兩字始見光明,市井販夫走卒之間,雖羞於提及,但人人心中裝著聖潔的愛情二字,隻是不便言表,那時風氣,較之今天,可也算天壤雲泥了。

我不便再拿這事打趣,人人心中都裝著一座伊甸園,也許早年的張舒望正是因為所謂的愛情,苦守終生。我們後世所受的教育,過於精英化,所接觸的報紙雜誌,所聽聞的廣播電視,無一例外離真實的生活很遠。電視裏剛剛踏入社會的年輕人,高了興可以去酒吧,那些稀奇古怪的酒瓶,攏起來在現實生活中是要一萬多塊錢的,現實中沒幾個人消費的起。

那個意思就是,你如果沒有成為精英,好像你身上就不存在愛情,不存在生活,也不存在情調,更談不上雅致,就好似世間一切的美好都與你無關,忽略了一個普通生命本身的美好。放眼世界,熙熙攘攘,不論是引車賣漿的,支棚販菜的,你能說人家心間沒有一段聖潔的情感嗎?有些時候生活的苦難能讓人更加聖潔,遠離勾心鬥角,遠離烏煙瘴氣。

張舒望的內心世界也是如此,一生都在底層掙紮,為了藏在心中那一段刻骨銘心的往事,潔身一世,到老還要被我們笑話。

我說道,老張,對不起,我們不該拿這事開玩笑的,你要是想回去,就回吧,年紀大了,在這裏,我們還得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