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一眨,感覺睫毛都突然地彈了一下,熱了,不曉得是臉熱了還是心跳加快泵血導致渾身加熱。
總之……慌裏慌張,一通亂炸。
他不一定說的是自己吧。
對啊,再說瞧上別人,這什麼說法啊?
江紫琳,你鎮定。
鎮定……
撲通撲通,她這顆不爭氣的心髒。
攥緊拳頭,她難以平複該死的呼吸,再回神,身側卻有了男人近來的體溫,氣息,酒味,一切微風吹不散的,讓她快要窒息的熟悉氣息。
手裏的酒被取走一瓶。
他在喝,喉嚨性/感的是一聲一聲,嗓音夾雜著酒精,憑著欄杆在這夜裏,低沉得悅耳——
“江紫琳,去年煙火大會那天晚上,在山頭……我很抱歉。”
她手捂住心口,壓住。
不轉身,不側頭,死撐也要撐住了。
這風也是邪門,一個勁兒地往她臉上吹雨絲,蒙蒙的細雨,癢癢的,拂過她耳朵。
起初她以為是雨絲,是風。
漸漸地卻感覺不對勁。
耳畔微微的粗糙觸感,更癢。
她突然的身子都有些僵了,站得筆直,機械的一點一點扭了脖頸。
等頸子挨到了男人粗糲的長指,唰地僵住,再不敢動。
頭頂仿佛有低低的笑聲,他喝醉了吧。
幾時見他正常時笑過?
永遠是撲克冰山死魚臉。
一縷一縷,溫熱的氣息,還在笑。
醉了,這家夥北方大老爺們,酒量可真不行。
江紫琳嗓子眼都快焦幹了,心裏一萬頭草泥馬都在呼嘯,怎麼辦!是挪開啊還是假裝不知道啊喂!!
卻聽得那道低沉笑笑,無端添了幾許危險和邪氣的嗓音,審視打量般,“我錯了對嗎?我這人糙,很固執己見,從軍多年,見得多成見也多,我以為你三十幾的女人,又是一個組織的老大,職業限製,你就算不談戀愛還能缺了男人?但我現在碰你,這麼一下,你杵得跟樹杆一樣,仔細回想,前年在島上,其實你更稚氣……”
“你別說了!”她咬牙,小臉憋得通紅。
這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尤其從他嘴裏出來。
要死了要死了,他知道放心裏不行,這種事說出來幹嘛?幹嘛啦!
捂臉。
簡章柯微愣,不知道她怎麼了,搖了搖,晃了晃,一溜煙小耳朵就從他手指裏溜走了。
他喝了酒了,的確微醺,眼眸有些迷離,盯著半空中自己的手指,上麵有觸感,有熱度。
再看她,站在露台的角上,離他遠遠的了。
他木訥地走過去。
“喂,你站住。”
“別借酒裝瘋啊!”
她站著的位置是牆壁,牆壁後就是隔壁房間,突然有聲音傳出。
這麼靜的夜,深夜,那聲響叫人耳不能聞,聽一秒渾身僵住。
怎麼……大半夜的,這隔壁也是了。
她咬牙,一臉的血通紅的,低眉轉眼,頂著一臉的高溫,憋了十幾秒,再不能忍,跺了跺腳:“簡章柯!你……你看我那什麼眼神,你進屋去。”
知道他肯定也聽見了。
唉,尷尬要死了!
隔壁卻嘰裏咕嚕嘰裏咕嚕,沒完沒了了。
艸。
這種場景恕她真心無能,臉躁衝血,捂了臉又捂耳朵,眼睛瞅著被擋住的路,旁邊的空隙。
想著突出重圍。
側身堪堪擦過,眼見就要進到玻璃門裏,腰卻倏地一緊,她本能反應都沒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