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蕭玉寧梳洗完畢,用過早膳,準備朝城東玲瓏坊去。
轎夫已經在外候著了,蕭玉寧抬步朝正門走去,趙管事畢恭畢敬地跟在她身後。
突地一輛四人轎子停在穆家大門前。
蕭玉寧停住了腳步,瞧見門外停著的另一輛轎子,皺了皺眉頭。瞧了一眼剛停下的轎子後,側身在趙管事耳邊低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她指了指門外那頂轎子。
趙管事躬身搖頭,道:“回三夫人,老奴也不知,且容老奴前去問問。”
卻在此時,那轎中之人走出。
那是一個四五十歲的老夫人,一層厚厚的廉價的齏粉塗在麵皮之上,掩去了本來的麵目,蕭玉寧瞧見了隻覺著一陣惡寒。
即便是塗了一層厚厚的粉狀物,可臉上灰色的斑點仍是能讓人輕易察覺。
她笑盈盈地走出轎中,正抬起頭。
趙管事走上前去,問道:“請問來者何人,來應國公府又所為何事?”
語氣中帶著些蔑然。
那老婆子癡癡地瞧著門前大大的牌匾,看著應國公府四個字,笑得合不攏嘴。
好半晌才側過頭看向趙管事,神氣地說道:“我可是高員外夫人派來的,來這裏嘛,當然是替高家公子說親的。高夫人今兒個有事來不了,就讓老身替她走一趟。”
趙管事看了一眼站石階之上的蕭玉寧,不作聲。
蕭玉寧臉上浮現一絲冷然。
是江氏派來的人。
難怪一個媒婆也這般作威作福。
想到這些年高家與她明裏暗裏處處作對,整這麼多幺蛾子出來。
江氏更是在她麵前做出那般無所顧忌的樣子,蕭玉寧便一肚子的火沒處發。
她緩步朝前走去。
那媒婆瞧見她一身深紫綾羅,又看趙管事對她唯唯諾諾的樣子,笑意更甚,朝蕭玉寧墩身行禮道:“見過夫人。”
蕭玉寧看都不看她一眼,而是徑直朝著趙管事走去。
蕭玉寧凝眉,走至轎門前,道:“我穆家的大門,豈是什麼人都能走的?”看了一眼那轎子,又道:“這轎子停在大門前,還在道路中央,擋著我的道了,還不快些給我挪開。”
趙管事聽後,便示意門前站著的兩名下人,道:“沒聽見三夫人所說嗎?還不快些!”
那老婆子見狀,嚇得不知所措。
愣在原地,知道那兩名下人走至轎門前,她才反應過來。
手裏高舉著一把扇子,似尖叫般說道:“別呀!別別別……”
她撲上前去,拉開那兩名家丁。
老婆子諂媚地笑了笑,道 :“三夫人,老身這就走開,這就走開……不會擋著您的道的……”
老婆子朝著身旁的四人擠眉弄眼一番,那四人慵懶地走至轎子旁邊,漫不經心地抬起轎,往側門方向走去。
蕭玉寧凝眸而視,直到那轎子繞過胡同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
緊緊握住手中的錦絹,蕭玉寧眼神越發冰冷。
江氏這一次突然前來提親,到底是看中了穆家哪位姑娘呢?
若按照常理,應當是穆芷姝無疑,高氏是高世遊的親妹妹,高家和長房關係又素來交好,這親女兒嫁給親外甥親上加親之事,在大晉朝也不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