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
玄幻 武俠 都市 曆史 科幻 遊戲 女生 其他
首頁

97|Chapter 97(1 / 3)

不過這個寒冷的情人節,霧茫茫並沒有等到程越的人。

他最近好像挺忙的,霧茫茫也已經一個多禮拜沒見到他的人了。

霧茫茫給程越撥了幾次電話,他都沒有接。

霧茫茫在餐廳裏一直坐到十點鍾,才接到程越彙過來的電話。

“對不起,茫茫,我可能來不了了。”程越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顯得是那樣的遙遠,就像來自另一個星球。

霧茫茫輕笑了一聲,雖然有些意外,但是何嚐又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有些話不必說明,大家已經都了解了含義。

程越大概是不會再出現在霧茫茫的世界裏了。

“程越。”霧茫茫喊了一聲,“祝你幸福。”

程越就站在道路對麵,透過餐廳的玻璃窗看著正舉著手打電話的霧茫茫。

“謝謝。”程越的眼睛一下就濕潤了。

霧茫茫似乎略有感應,轉頭看向玻璃窗外,看著對麵街上路燈下站著的那個人,看不清楚臉,但已經足夠了。

程越轉身走的時候,霧茫茫就那麼靜靜地坐著。

曾經他離開的時候,她撕心裂肺,現在卻已經能夠十分淡然地安坐了。

甚至連遺憾也談不上,隻有些淡淡的惆悵。

曾經以為的深愛,以為是一生注定的人,轉過頭,連影子都已經淡得隻剩模糊的痕跡了。

霧茫茫朝餐廳的老板道了歉,坐了一個晚上,沒有產生任何消費。

老板人卻是特別好的,反而還送了她一支鮮紅的玫瑰。

霧茫茫在路邊遇到了一對跺著腳在雨雪中買烤紅薯的小情侶,她就站在路燈下看著他們,看他們那樣鮮活的甜蜜,讓她的臉上也帶出了笑容。

霧茫茫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將那支玫瑰遞到女孩兒的麵前,“祝福你們。”

女孩有些錯愕地接過花,和男朋友相互愕然地對視一眼。

小男友看著霧茫茫的背影道:“肯定是失戀了。”

因為那個人臉上的落寞連光都照不進去。

人難受的時候,似乎更有自虐的傾向,風大雪大的,霧茫茫卻在半山腳下就下了車,她想自己走一段。

風吹著半山上的樹木發出“嗚嗚”的哀嚎,黑幢幢的別墅的影子以及樹木的影子被路燈投射在地上,顯出了一冬的荒蕪和枯寂。

霧茫茫的雙手揣在兜裏,埋著頭走著,遇到路上的小石子兒,就輕輕地踢一腳。

整顆心空蕩蕩的,沒什麼可害怕的了,但是也沒什麼再值得留戀的了。

霧茫茫站在路上,往路宅的方向眺望了一下,其實站在這裏什麼也看不見的,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去想,在那片地方,住著一個人呢。

她現在對程越的感覺,大概就是將來路隨對她的感覺,淡得像一抹灰痕,風輕輕一吹,就散了。

路走到三分之二的地方,霧茫茫再次停下了腳步,望向海的方向,在看不到的地方,有一座叫lw的小島,以後應該會換名字吧?

她能不能去追回路隨呢?霧茫茫忍不住幻想,她的腳不由自主就往那個方向跨了一步,可是腳下就是懸崖,即使粉身碎骨,隻怕也追不回來了。

霧茫茫悵惘地倚在道路旁的樹幹上,想著路隨。

這是一個完全不能挽回的男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麼,也知道自己不要什麼。

如果當初他們還有一點兒希望,那天她去拿證件的時候,路隨就不會讓她離開。

他已經放手了呢。

不過不幸中的萬幸是,最後一次見麵的時候,她穿得還算漂亮吧?

霧茫茫揉了揉被風迷了的眼睛,抬起腿繼續往前走。

她在心裏對自己道:沒關係的,她還有一個家,那是血脈相連的地方。而她今後要做的事情,就是讓曾經愛過她的人不會後悔愛過那樣一個人。

她要變得好好的,不會讓他將來有一天羞於提起她這樣一個人,進而鄙視當初自己的眼光。

她也是有自己的理想的人。

霧茫茫抬頭看了看天,讓眼淚又倒流了回去,然後加快了腳步往半山別墅走。

轉過彎,半山別墅就在不遠處了,霧茫茫抬起頭,看見前麵深深的黑影裏還有有一點猩紅閃過。

霧茫茫揉了揉眼睛,眼前似乎又隻有雪花在飄舞。

霧茫茫暗笑自己居然還有那種奢望,她繼續往前走著,那一點猩紅好像又出現了。

霧茫茫再也管不住自己的腳,邁出腿飛快地往前麵跑去,她跑得很快,就像要衝出路基往山下飛去一般。

等她跑到那點猩紅的跟前時,她原本以為抽煙的那個人是阿樹,可是站在她麵前,將煙頭扔在地上的人明明就是那個從來不抽煙的人。

霧茫茫站著沒動,她揉了揉眼睛,害怕這是幻覺,在九年前她曾經經曆過,幻覺裏那個人從來沒有離開過。

路隨看著融化的雪珠在頭發絲上反著光的霧茫茫,輕輕嗬了一口氣,然後抬起了手展開雙臂。

霧茫茫一下就撲了過去,力道之大讓路隨接連兩個踉蹌,差點兒一屁股坐在路上。

霧茫茫緊緊地抱著路隨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聽他的心跳,鏗鏘有力,一下一下地神奇地撫平了她所有的不安和焦慮。

感情就是這樣,上一秒還讓你生無所戀,仿佛身在煉獄,下一秒就讓你到了天堂,春暖花開。

這樣的變化,連你自己都覺得驚訝萬端,心歎這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霧茫茫忍不住將手又抱緊了一點兒,落在她背後的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心,意在安慰。

可是這不夠,完全不夠,霧茫茫恨不能將自己整個人都揉進路隨的胸膛裏,想讓他抱緊自己,可是嘴巴就像被糊住了一樣,怎麼也打不開。

路隨親了親霧茫茫的頭發,想起剛才她就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站在他的麵前,一動也不敢動。

那麼渴望,卻又膽怯。

他輕輕抬了抬手,她就撲了過來。

原諒她當然很難受,可是不原諒則更難受一千倍一萬倍。

而他何苦跟個小姑娘較真兒。

路隨收緊了手臂的力道,霧茫茫的眼淚撲簌簌就掉了下來。

隻不過愛情再熱烈,也擋不住太久寒冬淩晨的冷風,路隨伸手去推霧茫茫,霧茫茫就像受到了巨大的驚嚇,立即抱得更緊,就像八爪魚一樣黏在他身上。

路隨無奈,又伸手去掰霧茫茫環在他腰上的手。

如是再三,霧茫茫最終才鬆開了手。

兩個人之間終於空出了距離,讓路隨可以看到霧茫茫的臉了。

霧茫茫則失魂落魄地再次伸出雙手,去拉路隨的手,將他的手緊緊扣在兩隻手的手心裏。

那模樣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恐慌得像失去了所有橡子而無法過冬的鬆鼠,她的爪子這會兒則正抓著她最後的一顆糧食。

路隨心裏的情緒一閃而過,“你的卡落在路宅了,我給你送過來。”

霧茫茫的眼睛快速地眨了幾下,眼淚幾乎封凍住她的眼睛,可是她的手還是舍不得鬆開,隻是呆呆地應了一聲,“哦”。

沒有反駁、沒有挽留,隻是愣愣的傻傻的看著路隨。

路隨的心有些痛,眼前這個孩子已經不會伸手要東西了,哪怕再渴望,也不敢再說出口了。

真正快樂幸福的孩子,則會在想要某樣東西的時候,直接開口拿要,平時你可能留意不到,但其實這真的是一項很寶貴的品質。

而霧茫茫這種孩子呢?在經曆無數的拒絕、漠視之後早已領悟了殘酷的事實。

她把她每一分應得的愛,都看成了是別人的施舍。

而麵對這些施舍,她總是感激淋涕。

得到了會特別的滿足和幸福,而得不到她也已經學會了不去抱怨、不去憎恨,隻會想一定是她自己不夠好,所以得不到幸福。

路隨心裏愛著這樣的霧茫茫,卻又恨著這樣的霧茫茫。

他從大衣口袋裏拿出霧茫茫的卡遞給她,“我走了,你保重。”

霧茫茫的眼淚早已經像暴雨一樣傾盆了,她哽咽得說不出話來,隻能看著路隨點頭,一直點頭。

她的手還是不肯鬆開路隨的手,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將手抽出去。

路隨坐上車,點燃發動機,側頭看向窗外的霧茫茫,霧茫茫機械地朝他擺了擺手道別,甚至還想扯出一絲笑容以粉飾太平。

前提是,如果她的眼淚沒有流得那麼狠那麼凶的話。

而路隨總算是認清了一個事實,指望霧茫茫來追求他,大概真的是要等太陽從西邊升起的那一天了。

路隨熄滅了發動機,打開車門走出去,又大力地關上車門,發出一聲巨響,嚇得霧茫茫不知所措。

“過來。”路隨站在車頭邊上對著霧茫茫道。

霧茫茫錯愕地看著他,乖乖地挪動了一下腳步。

大概是嫌棄她走得太慢,路隨大步往霧茫茫這邊走了幾步,“過來。”

霧茫茫站在離路隨一臂之遙的距離上,抬頭看著他的眼睛。

“抱我。”路隨張開雙臂。

霧茫茫遲疑著緩慢地靠近,將臉再次貼在路隨的胸膛上。

路隨環抱著霧茫茫,深呼吸了好幾口才能開口道:“你到底得有多蠢,才會以為我會在這裏等了兩個小時,就為了給你送一張卡?”

霧茫茫沒說話,其實她也沒那麼蠢的,可剛才就是沒回過神來。

狹窄的車廂內就像另一個世界,溫暖、甜蜜、安全。

霧茫茫緊緊摟著路隨的腰,嘴角一直微微翹著,舍不得開口說話,也生怕自己會說錯話。

路隨也沒開口,隻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霧茫茫的背脊。

霧茫茫這會兒機靈勁兒總算回來了一點兒,路隨已經走出了最艱難的一步了,他還在等著她跪下唱征服呢。

霧茫茫輕聲道:“剛才我還以為是阿樹在抽煙呢。”

路隨嗤笑一聲,“這麼丟臉的事情,我會蠢得再找一個人來當觀眾,看我笑話嗎?”

被一個女人連著甩了兩次,還要腆著臉回來找她,路隨想起來也是給自己跪了。

“不是,我隻是覺得心疼。”霧茫茫懺愧道。任何情況下,路隨從來不拿身體來自虐的,他曾說過吸煙就是慢性自殺,可見他心裏得有多難受才會抽煙啊。

“哦,你也會心疼我嗎?”路隨不冷不熱地嘲諷道。

霧茫茫知道路隨肯定要發氣的,可是她怎麼聽就怎麼覺得甜蜜,抿嘴笑著不說話。

路隨看見霧茫茫這樣就來氣,將頭撇到了一邊。

“你怎麼這時候會來這裏?”霧茫茫輕輕摟住路隨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問。

“因為我聽到一個消息,害怕某個蠢貨會想不開。別人或許不在乎,可某個蠢貨卻是我最寶貝的人。”路隨一邊說一邊將霧茫茫掛在他脖子上的手扯下來。

“我再說一遍,對你,我從來沒想過放手。”

霧茫茫感動得不要不要的,這會兒路隨就是讓她從山上跳下去,她估計都不會有半分遲疑。

路隨扯她的手,她就耍賴地抱得更緊,然後抵著路隨的額頭輕聲道:“我沒有想不開。”

“哦,能耐了。”路隨譏諷地回了一句。

仿佛有千言萬語要說,可眼下霧茫茫卻又說不出任何話。

任何解釋此刻都成了多餘,霧茫茫靠在路隨的胸膛問,“我們這就算是和好了嗎?”

“怎麼?你還等著我跪著給你唱征服,求你原諒我嗎?”路隨問,嘲諷之氣簡直就是從鼻子裏噴出來的。

霧茫茫自然是不敢的,要跪著唱征服的人應該是她才對。

“不過,要讓我給你下跪也不是不行的。”路隨又添了一句,差點兒沒把霧茫茫給嚇尿。

霧茫茫不敢置信地坐直身體看向路隨,她沒有誤解他的意思吧。

黑暗裏,路隨的眼睛亮得讓人心悸,霧茫茫沒說話,雖然毫無準備,但是現在再給她一千個膽子,她也不敢說“no”了。

什麼恐婚、什麼不婚都見鬼去吧,先討好了路boss再說。

霧茫茫伸出左手,舉在半空,欣賞了小片刻,覺得她無名指很修長,戴戒指應該很好看。

路隨卻沒有摸出霧茫茫想象中的戒指,淡淡道:“給你一個月的考慮時間吧,你還可以後悔。我可經不起新娘子在結婚典禮上逃跑這種事情。”

曾經某人因為在婚禮上被悔婚了兩次,現在都還是笑談,路隨可不想當那種蠢貨。

“我不會悔婚的,我發誓。”霧茫茫立即舉起了右手。

“你還是考慮考慮吧。”路隨道。

“我真的不會後悔的。”霧茫茫焦急地保證道。

“呃,我沒想到你會答應,所以戒指還沒訂呢。”路隨道。

所以這不算是求婚,而是玩笑咯?

霧茫茫有些鬱悶,訕訕地收回了手。

晚上,路隨拒絕了霧茫茫想跟他回路宅的請求。當然霧茫茫並沒有明確提出這個要求,但是她的眷戀的小眼神已經徹底泄露了她的心思,不過路隨沒有搭理她,隻是將她送到家門口,然後替她按響了門鈴。

早晨霧茫茫腳步輕快地飄下了樓,柳女士正在勒令霧蛋蛋把水煮蛋吃下去,看到霧茫茫時,狐疑地打量了好幾次,最後道:“你怎麼了?”

霧茫茫茫然地看著柳女士,“我沒怎麼啊,我很好。”

柳女士眯了眯眼睛,“就是太好了我才問你的。”

霧茫茫抿嘴笑了笑,沒回答柳女士的話。

“聽說程越回來了,你這是又和他好上了?”柳女士鼻子哼著氣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