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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希望(1 / 3)

之璐要辭職的事情鄧牧華並不覺得意外,她看了一眼辭職信就放下,很讚同,“好,你還是回學校去好一些。”

她用那天剩下的時間跟同事交代了手裏的工作,晚上和鄧牧華出去吃飯。她們去的地方是母校附近的火鍋店,都是在這所大學裏混出來的,以前不知道來此多少次,三四年後回來,發現店麵比當初的規模大了好幾倍,但依舊人滿為患,她們排了半個小時的隊才領到號,坐下,長長鬆了口氣。

兩人叫了一大桌子菜,周圍都是年輕學生,年輕得稚氣未脫;一對對的小情侶,嘴給辣得通紅,相視而笑,那樣子叫人旁邊的人也看得心裏暖和。

鄧牧華往鍋裏放菜,搖頭晃腦地說:“看著他們,都覺得自己老了,”說著摸了摸自己的臉,“時間讓我們容顏老去啊。”

之璐笑得直不起腰,“怎麼那麼酸,新月派複新了?我真是覺得自己老了,特地跑回來讀書,看看能不能年輕點。”

“你哪裏老?風采依舊啊,”鄧牧華說,“對了,最近有人跟我打聽你來著,說想認識你。”

“什麼?”之璐一愣,隨即不由得笑起來,“開什麼玩笑。”

鄧牧華笑,“沒事,我幫你拒絕了。”

之璐不接招,拿勺子撈出肉片盛到鄧牧華碗裏,催促她吃。鍋裏的熱氣冒出來,鄧牧華看不清她的臉,自顧自地說:“最近這些事情也夠你受的,我眼看著你越來越瘦,越來越憔悴。你是真的不打算談戀愛,不打算結婚?”

之璐正從鍋裏夾東西,一時失察,中指食指碰到了滾燙的鍋沿,疼得她臉一白,幾乎就要叫出聲。

鄧牧華見狀,跟服務員要來涼水。

之璐把手放進杯子,等待灼熱過去之後,才說:“大概是不能了。”

“對了,”鄧牧華看看四周,指著牆說,“那幅畫到現在都還沒變呢。”

然後她們再不談別的事情,慢慢吃著火鍋喝啤酒。兩個人胃口都很小,偏偏不願意浪費糧食,吃得很慢,最後隻剩下她們,才結賬離開。

鄧牧華送她回家,兩人都吃得太飽,在車子裏不願意動彈。之璐艱難地挪動腳步下車,幾步後返回來,敲了敲車窗,等鄧牧華人搖下車窗後,她指了指車子裏的照片,說:“什麼時候結婚,提前三個月告訴我一下,我好省錢給紅包。”

鄧牧華忍住笑意,“那你從現在就開始準備吧,我們準備八月結婚。”

之璐嘿嘿直笑,歪著頭看她,再搖搖晃晃地回家去。

大概是酒喝太多,又因為父母都在,那天晚上她睡得很好,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屋子裏空無一人。她想著既然不上班,摸索著去廚房找吃的,發現餐桌上的早已冷掉的豆漿油條。百無聊賴,幹脆開始收拾衣物,為日後的搬家做準備。

中午的時候父母都回來了,拎回來一大袋子食物,把冰箱全部填滿,然後才解釋:“你奶奶最近身體又不好,我們明天就要回去了,怕你沒人照顧,所以給你買點東西。”

“奶奶怎麼了?”之璐擔心地問。

“年紀大了,各種毛病都有了,”鍾載國說,“你的案子還沒結案,現在不能離開市區,我們回去看看就行了,可能過幾天就回來。”

結果他們這一回去,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回來。

天氣漸熱,女士們都已經穿上了裙子,之璐也不例外,找出學生時候的衣服穿上,把頭發紮起來,回到母校旁聽碩士課程。

中午獨自一人去食堂吃飯,去圖書館看書,下午的課程結束後搭公車回家,去超市買點菜,做好飯等楊裏回來。有時在超市遇到熟人或者以前的同事,隻是笑笑,也就過去了。

她作息罕見的規律,失眠的情況比以前好多了,其間警察一次都沒找過她,檢察院的拘留證,法院的傳票都遲遲未到。

周六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找到魯建中,他卻讓她回家,說:“需要你配合的時候,自然會找到你。”

之璐坦誠相告,我受不了我身上還有的“莫須有”的罪名,要起訴就快點提起公訴吧。

魯建中的神情也完全不憂心,待房間隻剩下他們二人的時候,他看她一眼,溫和地說:“我看,不會再提起公訴,怎麼說,你也曾經是葉仲鍔的妻子,葉家不會不幫你。”

之璐怔了怔半晌,說:“不是那麼回事,我跟他說清楚了,我們沒關係了,我也不需要他的幫忙。再說,他現在也被審查,自身難保,還是按照程序來吧,我不想枉顧法紀,給人添麻煩。”

魯建中顯然並不這麼想,他笑了笑,寬慰她:“我也不會枉顧法紀。之璐,上次你看到了,葉仲鍔怎麼會自身難保?他說一句話,比你說十句都管用,你又何苦自找麻煩。再說,幾個月查一樁案子也是常有的事情,拖一拖沒什麼關係,等我們找到新的證據就可以洗清你的嫌疑了。”

她想問問有什麼新的證據,但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魯建中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主動說:“已經查到那筆款子的來源了,是從美國的一家銀行彙出來的,我們正在查彙款人的真名,總會有突破,你不必擔心。”

回去的路上之璐想,魯建中的確說得對,可是她心理上還是不能接受。前一段時間她拒絕想這個事情,但不等於她想不到。的確是離了婚,但葉仲鍔對她可能還有幾分情誼在,否則,不會找人跟著她。再說,他是何等人,要是讓人知道連自己的前妻都保不住,給送到看守所,說出去他大概會覺得顏麵無光?

這倒不是不可能的。兩人結婚之後,因為工作的關係,葉仲鍔經常要求她陪他一起出席宴會之類的活動,偏偏那些時候總是新聞記者最忙的時候,她平時工作辛苦,如果有個周末也隻想睡覺好好休息,哪裏還有那個精神陪他去應酬。起初葉仲鍔也依她,後來終於有意見,就說:“你那些同事聚會你跑得倒是勤,半夜發完新聞還能出去吃火鍋,陪我去參加宴會而已,就那麼不耐煩?”

之璐說:“能一樣嗎?同事出去又不講究什麼,可以大快朵頤;可是去那些酒會,又枯燥又沒意思,幾百個人仿佛都是受過訓練似的,拿著酒杯晃一晃,滿嘴客套之詞。再說,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以前你不也應付得很好嗎?我去幹什麼?”

他幫她把漂亮華麗的禮服換上,說:“你還知道不是一次兩次啊,別人問起你,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人人都帶著妻子女友,我卻孤家寡人,你讓我的麵子往哪裏擱?這就是生活,我也沒辦法。”

既然都說到這個分上了,之璐也隻好跟著他參加。在門外碰到了她的幾個同行,怕人認出來,幾乎是逃一樣地鑽進入會場。高雅豪華的會場,電視上才能見到的人物雲集,燈光閃爍不停,她不習慣這樣的場合,卻還要陪認識不認識的說話,從容不迫地跟人家談天論地,事後渾然忘記自己說的是什麼,依稀記得別人跟葉仲鍔說“尊夫人不但漂亮,而且學問出眾,才華橫溢,跟您真是般配”之類的雲雲。這話算是恭維,可她卻無從高興,因為太累,那種不適的感覺也顧不得管,回去的車上就睡著了。

印象中,也就是這麼一次?本來還可能有一次,她也答應了,可那天出了特大交通事故,她去現場采訪,滿地鮮血慘烈狀況看得她幾欲落淚,五髒六腑哪裏都不舒服。發完稿子回到家隻看到葉仲鍔陰鬱的臉,和沙發上那條深色長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