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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挑來挑去,最終選擇了跟敖淩關係頗為不錯,又當了幾十年神使的巴衛。
“……犬姬叫你來的呀。”敖淩頓了頓,現世給被關進小黑屋裏陷入無休止工作地獄的禦影神點了根蠟燭,然後問道,“你來了多久了?”
沒有什麼時間概念的妖狐算了算,“十來年吧。”
十來年。
敖淩覺得十來年的十年怎麼都不至於能幫著把西國整得這麼好吧。
“那這十來年,你還順便幫殺生丸整理了一下西國的製度和發展之類的咯?”敖淩扭頭看向巴衛。
妖狐搖了搖頭,“那不止這十來年的時間——犬姬隱退的時候,就跟我有聯係了。”
“殺生丸那家夥,做一個幕後坐鎮的角色是沒問題的,若是從前的西國他也是沒問題的,現在嘛……”
妖狐指了指腳底下零星點綴著的城鎮與村落,“你覺得殺生丸適合管這個?”
敖淩低頭看了看,如今腳下的土地一片翠綠,還可以看到一大片一大片種植著不同植物的土地,將大地染成了幾種不同的顏色。
村落與城鎮之間有著不算寬廣但也並不狹窄的森林地帶隔離著,僅有一條能容一條車隊來往的道路連接著這些地方。
一個城鎮一個村落這樣被分隔開,最終密密麻麻的竟然連接成了一片,拱衛著中間原本應該是雲端宮殿的地方。
——這些村落與城鎮,規劃得非常好。
敖淩想想殺生丸那種一言不合就直接動手,從來都不跟人多嗶嗶的畫風,發現這的確是殺生丸無法想到的方麵,以殺生丸的性格,多半是有人不服就直接鐵血鎮壓了。
殺生丸擁有著適合開疆拓土的魄力與氣性,並不適合做一個守成之君。
所以對於巴衛的問題,敖淩非常誠實的搖了搖頭。
“你看,你也覺得殺生丸夠嗆,對吧?犬姬身為一個大前輩拜托我幫襯一下,順手就幫了唄。”巴衛說得滿臉無所謂。
然而看穿了一切的敖淩卻認真的看了一眼他身上的和服,“她給你什麼好處了?”
對於這一點,巴衛卻是承認得相當大方:“就你現在看到的,還有挺多我挺喜歡的——犬姬幾百年下來收藏的和服,還有曾經犬大將穿過的一些,我想要的,她都給我了。”
巴衛說著,高興得連尾巴都忍不住搖晃了起來,顯然是十分得意的。
敖淩看了巴衛好一會兒,深深的覺得這隻妖狐真是太好養活了。
高級的和服對於一個人類而言,哪怕是最富有的那一批,真正珍貴的和服能夠收藏一兩件就算很厲害了。
但對於活了數百年的大妖怪而言,收藏和服就單純的至少樂趣和時間的問題而已。
一些收藏品就能夠換來巴衛這麼機智的妖狐十幾年的幫助,敖淩覺得犬姬這個如意算盤打得真是劈啪響。
“你那麼喜歡和服啊?”敖淩嘟噥。
巴衛斜睨他一眼,“喜歡漂亮的事物有什麼不妥嗎?”
……沒有。
我已經深刻的了解了你對和服的執念了。
連一貫不喜歡跟大勢力合作的習慣都能夠為了漂亮的和服改過來,怪不得惡羅王毀了一件之後就得到了那麼深刻的一個教訓。
“到了。”巴衛指了指下邊,那裏周圍荒無人煙,隻有一幢富麗堂皇的宮殿突兀的建設在那裏。
敖淩和巴衛落在這幢宮殿前,前者盯著那漆成紅色,門扇上以金色分別勾勒了兩隻齜牙咆哮的狼犬的大門,又扭頭看了周圍綿延出去少說兩裏地的牆麵,沉默了半晌。
“……這是神社?”敖淩問道。
我書讀的少你別騙我,這特麼根本就是個別宮好嗎??
巴衛看他一眼,“是啊,怎麼了?”
這特麼是神社?除了門口那一排的鳥居之外,沒有任何像神社的東西了吧?
“大鈴呢?香火箱呢?神牌呢?古樹和注連繩呢?”
妖狐頓了頓,轉頭看著他,一挑眉,“你要在妖怪的領地裏放驅魔的大鈴?放充滿靈氣的古樹和封印驅魔用的注連繩?”
巴衛一臉的不理解:“你沒病吧?”
敖淩一哽。
對哦……
巴衛一臉憐憫的摸了摸西國魘主的狗頭,“進去看看吧。”
敖淩看了妖狐一眼,終於還是跟著走了進去。
正如大門之處的華麗,這座宮殿……哦不對,這座神社內部看起來也十分的富麗堂皇。
處處都透露著一種“我有錢,我很有錢,我非常有錢”的氣息。
“神明如果是作為守護神的話,大部分時間都是居住在守護地的神社之中的,就類似於土地的神明,當然,本身要比土地神高級得多,力量也強大得多。”
“據說你反正是不需要依靠香火和信仰來汲取力量的,所以殺生丸和犬姬的意思就是,隨便擺個象征性的東西就行了,主要還是住得舒服——並且規格不能比雲端宮殿低多少。”
巴衛搓了搓下巴,嘖嘖兩聲,“這母子兩個對你真是……”
“你羨慕也羨慕不來。”敖淩衝巴衛略略略,往神社最中央的大殿走去。
推開少說兩層樓高的殿門,入目的便是一座巨大的神像。
這大殿的穹頂極高,神像也修得高大,那黑石神像的雕工極佳,其威猛與淩厲冰冷的神情栩栩如生,一眼看去宛若活的一般。
……如果神像不是條狗就好了。
雕得這麼好連每一根毛都纖毫畢現,仿佛風一吹這身上的毛毛就會飄起來一樣。
再說一次,如果神像不是條狗就好了qaq
敖淩摸了摸自己的臉,“為什麼不雕我人形的樣子!”
“為什麼要雕你人形的樣子?”巴衛一臉莫名其妙,“獸形妖怪最本質的難道不就是本體的模樣嗎?”
你說得好有道理,為什麼不給我一個反駁的機會。
敖淩無言以對,仰頭看了那個垂眼盯著他的神像老半晌,最終收回視線,再一次摸了摸自己的臉。
“這不像我啊。”
被連續挑刺的妖狐眉心一跳,心說放屁,就是按照你的樣子雕的!
敖淩認認真真的繞著神像走了三圈,滿臉嚴肅:“比較像敖濫。”
巴衛倒是挺敖淩提過敖濫的存在——他記得這個名字是敖淩的一個長輩。
妖狐要被氣笑了,“那你覺得你應該是怎麼樣的?”
“嗯……”敖淩沉吟了老半晌,突然一臉恍然,低下頭從獸牙裏翻出一件又一件亂七八糟的東西,最終把一團黑乎乎的玩意兒拿了出來。
“這個!”他高興的舉著手裏的東西,滿臉驕傲的看著巴衛,“我應該是這樣的!”
巴衛看著那個醜不拉幾的毛氈狗,覺得自己的審美受到了侮辱。
他看向敖淩的眼神中帶上了更明顯的憐憫,“你覺得你自己長成這樣?”
敖淩想了想,又搖了搖頭,“我比它可愛多了。”
巴衛讚同的點點頭:“嗯。”
你也知道這玩意兒醜啊。
“雖然醜了吧唧的,但這是銀時他親手做的哎。”敖淩拿著毛氈狗,左右看著那個高大威猛眼神犀利的神像,“他覺得我長這樣,你覺得我長那樣,那就放一起好了!”
巴衛看了看那個神像,又看了看敖淩手裏醜不拉幾的毛氈狗,伸手蓋住雙眼,感覺自己的審美再一次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辣眼睛。
但最終,眼睛都要被辣瞎的巴衛,還是給敖淩找了個位置,把那個醜不拉幾的毛氈狗放在了神像的頭頂上。
放完之後他重新回到敖淩身邊,看到敖淩正盯著那個小毛氈狗出神。
巴衛沉默了一會兒,“那個叫銀時的,對你很重要?”
“嗯?”敖淩愣了愣,“啊……是啊。”
“他雖然是個人類,但他是我的第一個朋友,是最初陪伴著我的那個。”敖淩揉了揉臉,“可惜……是個人類。”
巴衛嘁了一聲。
敖淩將目光收回來,特別滿意的看著眼前因為頂了個醜不拉幾毛氈狗,而在威猛之中增添了幾分滑稽與平和的神像,給巴衛塞了一大堆安倍家的櫻花糕。
妖狐掂了掂被塞過來的油紙包,沒想到自己竟然有機會被敖淩分到這麼多食物,有些受寵若驚。
結果在打開了一包之後,一個碩大的十字爬上了妖狐的額頭。
“這些你吃膩了就舍得給我了是吧!?”
妖狐揪住了往神社外邊蹦躂的犬妖的尾巴,圈住他的脖子硬塞了一塊給他之後,才沒好氣的將剩下的吃了。
敖淩咽下嘴裏的櫻花糕,衝妖狐略略略了幾聲,在巴衛仿佛又要暴起打他屁股的手,一溜煙的跑了。
“我去找殺生丸!”
巴衛看著他的背影,並沒有追上去。
他將那些櫻花糕收起來,仰頭看著神像頭頂上的毛氈狗,長舒口氣。
“……人類啊。”
從前不與人類接觸的時候,真是不知人類到底有多可怕。
那樣的感染力,那樣蓬勃的生機,那如陽光一般溫暖甜美的笑意……
甚至能讓曆經時光蹉跎的妖怪都深陷其中,即便被灼傷也在所不惜。
巴衛怔怔的看著那隻做工極為粗糙的毛氈狗,過了許久,還是沒忍住把它從神像頭頂上取了下來,左想右想,小心的將它固定在了神像微微張開的嘴裏。
這樣從正麵和參拜的地方看,就看不到那個醜不拉幾的毛氈狗了。
妖狐拍了拍手,感覺非常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