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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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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用手摸了把臉,他前世是獨生子,這輩子接受了唯一的妹妹後寵著順著還來不及,日常打趣鬥嘴為的是好玩,從未曾真的與寶釵紅過臉,他哪知道原來手足相處也不總是和睦親近的。回想一下倆兒子鬧別扭了拳腳乳牙齊上的畫麵,真心覺得與家人相處是個大學問。

大年夜很快就到了,薛家帶著全家人祭拜過祖先老爹後,年夜飯已經全部擺上了桌,還沒等他們吃個半飽,外麵已經響起了震撼天地的爆竹聲。鑒於過去一年從皇親國戚到平頭百姓過得都甚是苦逼,今年的爆竹銷量格外的好,大家想著炸一炸祛祛晦氣,期望明年能有個好年景。

爆竹聲勾得兩個小娃屁股上像坐了個球似的,既舍不得滿桌子的美味,又對外屋幾大箱子的爆竹心癢不已。偏偏長輩們都忒壞心眼,故意慢慢的吃慢慢的聊,把他們抓耳撓腮的滑稽樣當成了下酒菜,暗自偷笑到肚子快疼了。

終於,在兩隻包子快要淚撒滿襟的時候,一家之主宣布晚宴結束了,小兄弟立馬歡呼著衝向院子。外麵小廝婆子早已備下了香火,用木板做好了防護,倆小娃用香點了爆竹,馬上跑到木板後頭躲好,聽到爆竹震耳的響聲後,兩隻小短腿蹦跳著歡呼。

薛蟠今年不隻買了聽響爆竹,煙花也備下許多,楊綺羅和寶釵被他鼓動得也一起下場放了起來,直玩到餃子上了桌,才心滿意足的收手回屋。

因為初二要去王家,薛蟠幹脆初一就帶著全家去對門嶽家拜年,一番拜年收紅包送紅包過後,女眷們由楊老太太領著過了街到薛家聽戲去了,家裏的一應事宜均交給幾個要出閣的小姐妹照管,連寶釵也不例外,直忙得幾個小丫頭大冷的天出了一腦門子汗。

初二合家去舅舅王子騰家,王子騰見了薛蟠,先考了幾句書便開始與他分析起朝廷當下的局勢。態度也由原來的審視和施舍,轉變為了依仗和期待。從前他被名利蒙住了眼,總覺得這個外甥實在不算什麼聰明人,有大好的前程不去投奔,偏偏躲入清流堆裏混日子,以後再好也不過四五品的小官,能有什麼出息。

現在看來薛蟠實在是走了步好棋穩棋,前太子身亡,京城的世族豪門一下子沉下去大半,新皇就算現在不與他們算帳,等上皇完蛋了,早晚有算帳的那一天。他王子騰陣前倒戈,臨危之時幫了新皇的大忙,這樣還被踢出了京城的權力中心,其他人家實在不必報太大的期望。從現在開始縮起脖子韜光養晦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再張揚下去,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他與薛蟠說得並不深,朝廷那麼點事楊家老狐狸看得肯定比他透徹,他強調的最主要一點就是要他遠著些賈家。一場奪嫡紛爭,金陵四大家族算是都栽進去了,王賈史三家能保住身家性命已算不錯,薛家的薛訟和薛謹生意手腕還行,玩政治就是倆蠢貨,早晚也得一敗塗地。

隻有薛蟠一家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別人家如何他不管,王家總不能敗在自己手裏,外甥算是自家唯一的救命稻草,可不能讓他被賈家的老不死拖下水。

對王子騰的告誡,薛蟠自然心領神會,不管目的是什麼,舅舅既然肯交低保他,他以後對王家對王子騰也會盡力幫助,至少不能再讓他被庸醫給藥死了。

初二的舅舅家一行如果算得上賓主盡歡的話,初四去賈家就是一場硬仗了。薛訟一家要入住榮國府,肯定事先已經與賈家通過氣,才會寫信告知薛蟠一家。八房想借勢,賈家想借財,薛蟠管不著他們狼狽為奸,但是事關薛氏一族的聲譽,有些話卻是不能不說的。

初四那天薛家人照舊沒到全,隻薛蟠帶著薛母和妻子登門。寶釵待嫁之身不便出門,大寶二寶年紀太小也不方便抱出來,正好留在家裏與姑姑作伴。但是寶釵及笄禮的請柬卻被帶來了,邢王二位太太,鳳姐兒及三春,每人都有專屬的一份請柬。

二位太太的請柬是花開富貴,鳳姐兒的是一朵火紅的鳳凰花,三春的分別是菱花玫瑰和蓮花,均設計得精巧別致,幾個女眷拿到手後讚不絕口愛不釋手。尤其是三春,她們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如此禮遇,小臉都笑得春花一般。

唯獨賈寶玉氣鼓鼓的,“薛大哥怎能如此偏心,為什麼隻請了姐妹們,單單不請我?”

“這什麼孩子話,女子及笄禮哪有請男客的道理,寶玉你已經十三歲了,應該懂得男女有別,好男兒應該自立自強挑起家庭重擔,萬不可繼續在姐妹堆裏胡混下去了。”薛蟠的語氣雖輕柔,說出的話卻再嚴肅沒有了。雖然明知道對寶玉說這些一點用也沒有,但王子騰都明示他要遠著賈家,此時他也不用再擔心會得罪人了。

此話一出,賈母和王夫人的嘴角俱是一抽,臉上笑意不減,眼神卻瞬間冷了下來。邢夫人臉帶譏諷的掃了眼王夫人,用茶杯擋著繃不住的笑臉。

“薛大哥怎的越來越迂腐了,我們一家兄弟姐妹親親熱熱的生活在一起,為什麼非得分出個裏外來,過了年薛家的表兄表妹還要來呢,到時我們一塊兒玩豈不好。”賈寶玉直跺腳,對薛蟠滿嘴的規矩禮教恨鐵不成鋼。人家北靜王可不像他這樣,最是個風雅不過的妙人了。

“薛家妹妹是怎麼回事?”薛蟠直麵賈母,明知故問。

“薛訟一家可憐見兒的,皇商的差事在金陵多有不便,幹脆全家上京來住著,辦事也便宜一些。你祖母當初做姑娘時與我是姐妹,她一嫁多年早早的去了,留下個兒子好歹我也得照應著些。”賈母好似通身都是感慨,對親姐妹留下的獨苗疼惜不已。

“嗬嗬,老太太慈愛,我那八房叔叔不過是個庶子,被祖母當成小狗小貓一樣養大的,實在經不住老太君如此掛念。”薛蟠含笑著歎息,“何況叔叔家有兒有女有房有地的,也不必非得住在親戚家給你們添麻煩。堂妹一個女孩兒家,也不方便住在內院有外男的人家。三位表妹也是,薛蝌一大小夥子,住在親戚家著實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