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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1 / 3)

薛家幾口子把近乎絕交的信送了出去,雖不知結果到底如何,至少出了口惡氣,心裏痛快不少。

相比薛家的無精打采,連過年都提不起精神,楊母一改過去幾年的操勞低迷,容光煥發的簡直讓人哭笑不得。她一生共養育了六個子女,為了他們的婚事簡直操碎了心跑斷了腿,今年總算把所有人都搞定,連最小的女兒十四歲的楊綺霞都說定了人家,千斤重擔一朝得以卸下,她開心的都快手舞足蹈了。

楊家人被她的歡快心情感染,楊老太君大手一揮,下令今年新年的家宴要好好操辦一下。京城與楊家有同樣想法的人家占了絕大多數,去年一年過得實在不容易,奪嫡逼宮新皇登基,大家被嚇得尾巴夾得緊緊的,神經崩的都快斷了,現在終於塵埃落定逃出生天,不慶賀一下人生都不星湖了。

楊家除了年夜飯要大辦外,新皇登基後拉了幾年的警報終於解除,親戚同僚同窗學生師長,一大堆的親朋好友前幾年為了避嫌見麵都不敢多說,就怕被人安上私下串聯朋黨的帽子。趁著過年大家正好聚一聚,把生疏了好一陣子的感情重新聯絡回來。

請客的宴席被定在初八,男賓在楊家接待,女客則被放到對門的薛家,不但地方寬敞沒有多餘的幹擾,薛家的看台小戲子都是現成的,幾桌席麵再起個戲台子就全齊了。

現在薛蟠不隻是楊家的孫女婿,還是楊老太爺不公開的弟子,沒正式的收徒隻是因為輩分不對,教導起來與入室弟子一個待遇。兩家如此親密,借個院子待客這麼點小事連商量都不必了,直接下任務即可。

正好薛家今年也不打算請客,這是寶釵在家的最後一個新年了,全家人湊在一起親親熱熱的說話還來不及,哪還能為了那些不相幹的人耽誤工夫。

至於過年的必備節目走親戚,直接登門就好了,隻要禮物備齊了,賈王兩家一準揚起笑臉迎接。

楊綺羅和薛母邊撚著灶糖吃邊商量給親戚走禮的事,賈家比較好辦,小輩的筆墨紙硯,年長的金銀財寶,保準各各喜笑顏開。過完年就要離京上任的王家比較麻煩,送的禮物必須得貴重實用方便攜帶,方有體現出薛家對娘舅的重視。雖然現在他們不再把全部的指望都放在王家,但好容易拉近的親戚關係也不好疏遠了,多條路子總是好的,屋簷再破也能擋陣小風不是。

婆媳二人正有說有笑,寶釵滿臉疲色晃晃悠悠的進了屋,看起來在楊家□□勞慘了。她的親事被定在了暮春三月,在剩下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裏,家人除了與她抓緊最後的日子相處外,長輩們恨不得把所有作為兒媳婦和當家人需要掌握的東西全部灌輸給她。

楊母在開始準備除夕晚宴的那一天起,就把寶釵叫到了楊家,手把手的教導她書香之家是如何過新年的。請客宴更是成了年後將要出閣的小姑娘們的實習課程,寶釵與楊綺霞,還有楊家三房的大姑娘,被長輩們指使的團團轉,哪天回到家都跟扒了一層皮似的。

“寶……虹兒回來拉。”薛母心虛的笑了笑,為總是改不過來對女兒的稱呼羞愧不已。

“媽,大嫂,我回來了。”寶釵好笑的投到母親懷裏。改個稱呼而已,多大點事,偏偏母親最是上心,天天糾正還總是叫錯。怎麼就不學學哥哥和嫂子的狡猾呢,他們兩個都是省略名字直接叫妹妹的,母親也可以直接叫女兒嘛,這樣多省事。

“妹妹,這是年夜飯的菜單,看看可還滿意,還有什麼想吃的東西盡管說。大爺可交待我好幾次了,今年都聽妹妹的,憑它是天上地下的,再金貴也得給你弄回來呢。”楊綺羅見寶釵和母親黏糊夠了,放下手裏的景泰藍手爐,從一旁的帳本裏抽出張寫著菜單的紙來交給寶釵參詳。

這小姑子懂事又會心疼人,竟比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妹妹們還要貼心,若不是嫁到二舅舅家親上加了親,她肯定比丈夫更加舍不得。“再有,正月二十一是你十五歲的生日,及笄之禮也必是要大辦的。妹妹也不必推遲,大爺的牛性你也是知道的,他說大辦你躲到天邊去也沒用。正賓和有司我母親和你未來的婆婆也已經預定去了,讚者的名額妹妹也要盡快想出個人選才好。”

寶釵接過菜單眼圈泛紅,“人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橫豎也是要出嫁了,母親兄嫂又何苦為了我一人諸多操勞。”她打小在家裏就沒受過一天的委屈,哥哥也從未有過拿她攀高枝的想法,婆家找的亦是妥當和善的人家。嫂子又大度,她的嫁妝豐厚到自己看著都心驚,嫂子竟一點不滿的表現都沒有。現在又為了給她長臉,及笄禮還要大辦,上輩子也不知得了哪路神仙的青眼,今世能有這樣好的家人。

“別胡思亂想,虹兒無論嫁到哪家去都是媽的好閨女,怎麼會是潑出去的水呢。”薛母心疼了,揚手把寶貝女兒抱到懷裏拍撫。

“母親說的事,無論什麼時候,妹妹都是我們家的大姑娘,何需與自己人客氣。退一萬步說,就算真的是潑出去的水,潑的其實也不遠嘛,出門左轉兩趟街,我娘家二舅舅家即是了。”楊綺羅打從心裏就沒把寶釵當過外人,置辦嫁妝時更是開開心心的,有一種把婆家的好東西都搬回娘家的詭異滿足感。

此話一出,慈安堂裏從上到下笑得東倒西歪,把寶釵笑成一隻紅番茄,恨恨的跺著腳跑了。心說嫂子與哥哥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都越來越不著調了。

晚上薛蟠回房,聽妻子說起妹妹感動於親人對她好的事,楊綺羅是感慨寶釵為人實在,惜福懂得感恩,薛蟠這邊卻有些心虛氣短。他剛來時對寶釵可算不上好,責罵冷暴力一樣沒少過,把被撞上天的驚懼和初到新世界的惶恐都遷怒到了寶釵身上。沒想到那丫頭現在體不胖了,心卻寬得很,竟一點也不記恨。

“我,我們以前吵過架的。”薛蟠堪比城牆的臉皮有點紅了,呐呐的向妻子坦誠,其實自己以前是個混蛋玩意兒來的。

“嗬嗬,舌頭還有碰著牙的時候呢,兄弟姐妹一處長大怎麼可能不吵架。今早你兒子為了最後一塊糕還對著練了趟拳呢,轉身的工夫又頭抵著頭擺積木去了,小的時候我們家六個也經常吵得殺父仇人似的,長大了還不是照樣親近。不是有那麼一句話麼,野雞打得滿天飛,家雞打得團團轉,再打那也是一家人。”楊綺羅沒想到丈夫都二十來歲的人了,竟然還會糾結小時候與妹妹吵架的事,邊勸邊笑,拿手指羞羞薛蟠的臉,見他臉色更紅了,伏在被上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