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極心思微動,是雲黛發現的?
這時,張太醫在外頭求見,進大殿後,他施了禮,稟奏道:“微臣發現,安神香裏的毒非一般劇毒,但微臣還無法驗證是何種劇毒。”
“若有劇毒,為什麼沒有中毒的症狀?為什麼無人毒發?”風無極問。
“這一點最是讓人費解。”張太醫汗顏,“皇上,微臣定當竭盡所能。”
話音方落,殿外便傳來嘈雜聲。
燕天絕大聲問陳平:“何事?”
候在殿外的陳平回道:“皇上,一個宮人發癲了。”
接著,他吩咐侍衛抓住那個發癲的內監。
君臣三人和張太醫出了大殿,站在殿前階上,看著兩個侍衛緊緊抓住那個發癲的內監。
這內監是長樂殿的宮人,但見他忽然倒在地上,全身抽搐,蒼白的臉龐劇烈地抽著。忽然,他的臉起了變化,好像皮肉下有什麼東西在快速地爬行。轉瞬之間,他的臉泛起了青黑之氣。
“解開他的衣袍看看。”張太醫吩咐。
侍衛依言而行,那內監的胸膛也如臉龐一般,有無數小蟲在皮肉下爬行,惡心可怖。
蕭太後連忙轉身,不敢看這一幕。
燕天絕麵龐發黑,“怎會如此?”
張太醫大聲道:“切莫靠近!”
圍觀的宮人紛紛散開,那內監劇烈地抽搐幾下,氣絕身亡,而他的身軀也呈現為青黑色。
張太醫緩步上前,看見內監的雙耳流出黑血,發出惡臭,連忙掩住口鼻。
“皇上、太後暫且回避,微臣察看屍首後再行稟奏。”
“將屍首抬到角落裏。”陳平吩咐兩個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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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張太醫就到大殿稟奏。
他說:“皇上,太後,這內監名為小順子,體弱多病。據說,他每日皆用安神香,方才毒發該是安神香所致。”
風無極的眸色越發沉重,問:“毒發的情形很是可怕,可知是什麼毒?”
“這種情形,該是蠱毒。”張太醫回道。
“蠱毒?”燕天絕龍顏大變,其餘人亦震驚。
蠱毒比世上最劇烈的毒可怕、神秘百倍,幾乎是人人談之色變。
張太醫又道:“這內監先其他人毒發,是因為體弱。身強力壯之人由熏香進入人體而中此蠱毒,距毒發還需數日。”
蕭太後嚇得麵色發白,手都抖起來了,“那哀家也中了蠱毒?如何解蠱毒?”
張太醫道:“微臣對蠱毒略知一二,隻是還不知是何種蠱毒,研製解藥還需時間。”
燕天絕吩咐他盡快研製出解藥,爾後安撫道:“母後無需擔心,張太醫醫術高明,定能在毒發前研製出解藥。”
“慕容升下蠱謀害,謀朝篡位,皇上有何打算?”風無極問。
“慕容升下蠱,必有解藥,何不從他身上拿解藥?”燕天絕眼神寒鷙。
風無極輕然一笑,果然不出所料,皇上的心思當真縝密。
蕭太後擔憂地問:“皇上躬身去閑月閣?”
燕天絕安撫一番,便回朝陽殿更衣,接著吩咐楊統領去辦一件事:查抄香雲坊。
閑月閣。
慕容升剛剛用完晚膳,便聽見外頭傳來奏報聲,連忙下榻迎接聖駕。
“皇上駕到,臣有失遠迎……”他擺出惶恐的麵色。
“無妨,朕是興之所至。”燕天絕親自扶他起身,分外地禮遇,“大將軍靜養數日,傷勢好些了嗎?”
“好多了,謝皇上關心。”
“朕閑來無事,也怕你寂寞,便來此與你下幾盤棋。”
“謝皇上體恤。”
慕容升自然知道皇上的用意,下棋是假,試探是真。
黑白棋子擺上,君臣二人各坐一邊,開始楚河漢界的廝殺。
臣子作風穩健,君上的行事倒是有點急躁,力求速戰速決,卻顧此失彼。不多時,君上便潰敗千裏,喪失王位。
輸了一局,燕天絕越發暴躁,剛硬淩厲,不留餘地,卻往往暴露了致命的弱點,被敵人一擊即中。連續三局,他都輸了,臉膛沉沉,似有不悅之色。
“皇上,不如歇會兒?”慕容升連贏三局,眼角含了暗笑。
“也罷。”燕天絕長長呼出一口氣,歪身而坐,“前些兒皇弟派人送回兩斤雪域含翠,朕隻喝過一次,今兒帶了些來,大將軍可有興致嚐嚐?”
“聽聞雪域含翠乃長在西域雪山頂上的茶樹摘下來的嫩葉所製成,茶葉嬌嫩如花、輕薄如綃,盛夏飲之,清冽如冰,沁人心脾。臣未曾嚐過,謝皇上賞賜。”慕容升語聲沉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