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寺沒有說話,劍尖轉移,指向了大秦人。
所有人的臉色瞬間變化,唯有劉仲依舊保持著鎮定。
“我現在想更換目標,可不可以。”劉仲道。
韓寺搖了搖頭。
劉仲也搖了搖頭,神色如一。
其他人卻已經不淡定了。
“二……二皇子,你為什麼要殺我們?”
哪怕再笨,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始作俑者正是大秦二皇子,劉仲。
劉仲轉頭,看向那些人,冷冷一笑,道:“大秦與大周議和,天語樓不願意,大秦中有很多人……也不願意,包括我。”
“所以你就要殺我們?”
“沒錯。隻要我們死在這裏,動手的又是大周人,議和就將是個笑話,消息傳回去,大秦內部必然義憤填膺,那些天天想著議和的酒囊飯袋也就再沒有容身之處。”
“我們……”有人愣住,問道:“也包括二皇子你?”
劉仲淡淡一笑,“能為死去的將士討回一些公道,我一條命又算得了什麼。戰爭,必須要繼續,直到一方滅亡。”
所有人已經絕望得閉上了眼睛。
戰爭需要祭祀,大秦中還保留著這一古老的習俗。
舊的戰爭已經結束,而他們則將成為新的戰爭開始前的祭品。
連二皇子都在其中,他們又如能如何呢,況且刺殺者是天語樓的天境高手,他們也絕沒有逃脫的機會。
郝好心驚膽顫,他此時才知道,看似平靜的議和之旅,原來早有人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這件事傳出去之後,剛剛消停不久的北疆又將重燃戰火。
劉仲是地階巔峰,麵對天境也不是一招之敵,況且他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而其餘人包括自己連麵對天境的資格都沒有。
這裏唯一可以阻止的,恐怕就是方平了。
可是,他真的阻止得了嗎?
哪怕對方平再自信,他也沒想到方平能贏得了天境,哪怕是他嘴裏的殘次品的天境。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望向方平,隨後他慢慢地張大了嘴巴,因為他看到方平,居然在笑。
方平笑道:“大秦二皇子不想議和,想出了這麼一個……不堪的法子,也算情有可願,可以理解。我不明白,為什麼天語樓也要摻和進來,在你們尋求修行前路的時候,難道也想看看普通生死輪常的樂趣?”
韓寺搖頭,道:“我不知道,我隻是執行任務。”
秦依然怒道:“你也是大周人。”
“以前是。”韓寺道:“在我加入天語樓後,就不再是了。”
“原來如此。”
方平點頭,然後起身。
“你想阻我!”
韓寺麵色凝重。
哪怕在入了天境後,自認為已經將方平拋得遠遠,再也不會怕他,可是當他想起方平讓他避無可避於不可能之處創造奇跡的那一劍時,依舊無比慎重。
“你殺了他們,害得是大周。而我身在大周。”
方平走到韓寺前方,擋住了他所有出劍的線路,“我想要一個安穩的環境,所在大周……不能亂。”
“就憑你!”
“憑我就夠了。”
“真是可笑!天語樓要做的事,還沒有人能攔著。”韓寺劍尖搖指方平眉心,“你的劍呢。”
“劍……在你身後。”
方平話音剛落,韓寺心中立即生出死亡的警兆,一種從未有過的危機化為滔滔的豐川河水,將他裏裏外外澆了個透,自進入天境以來的自得在這一刻化為烏有。
生死關頭,他堪堪避開要害,下刻他的肩膀出現一個清晰的血洞,一把劍輕鬆的穿過他的肩骨,有如精靈一般靜靜懸浮在方平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