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
玄幻 武俠 都市 曆史 科幻 遊戲 女生 其他
首頁

第九十九章 :河漢遙遙,風露中宵。(2 / 3)

他也會為了自己喜歡的姑娘去花許多心思,也會花那樣多的時間,做一些連曾經的自己都覺得沒有意義的事情。

歡顏怔怔接過那盞巴掌大的花燈捧在手裏,不得不說,這燈做得並不精致,花瓣接合的地方還能看見脫出來的膠水。他掏出火折,湊近了歡顏些,俯身點燃燈芯。

他眉眼清和:“我知道,這盞燈許多地方做得並不好,卻仍想問你一句,好看嗎?”

此時的即墨清便如尋常人家陷入感情裏的普通少年,花費許多心力做了個小東西,稍稍好些便想立刻捧到心上的姑娘麵前。

他抱著滿心的期待裏雜夾著些許擔心,怕東西差了,那姑娘還看不上。

歡顏啟唇,嘴唇有些顫抖。

腦子裏兩個想法幾乎顫得人頭皮發疼,一方叫喚著讓她將燈退了,要她記得自己是有婚約的人,另一方卻誘著她接受,向她問道,這不是你期盼許久的嗎?

這不是你期盼許久的嗎?不管是情,還是人。

“歡顏,你喜歡它嗎?”

歡顏手指輕輕拂過花瓣,聲音低若蚊鳴:“嗯。”

做出這樣的答複之後,她想,自己大概是栽在他身上了。

人都是有軟肋的,情和錢是今古都過不去的坎。一個情字後邊有多少故事,講都講不清,而一個錢字身後藏了多少糾葛,更是無人知曉。隻是,銀錢的債好算,可再怎麼油鹽不進的人,一旦沾上了情這東西,也難免要恍惚些。

不遠處的樹枝上,有男子笑著落下一歎,隨後執起壺酒,將手腕抬高,仰頭將它倒進嘴裏。其間有清亮的酒水順著他的下頜流下,濡濕衣襟,一點一點濺在衣衫袖上,淚痕一樣。可楚翊這樣的人,怎麼能允許自己流淚呢?

他便是生死關頭,也隻會遺憾曾經少了些放肆,也隻是說,若能度過,便要去抻羽軒喝個疼快。他說,他要點最好最烈的酒,要尋幾個懂風情的美人,要就這麼醉個三天三夜。

他的性子從來都是這樣的,喜尋歡樂,放肆而不羈。

飲盡壺中酒,他將眼神投向不遠處那雙人影,眼見著男子將唇緩緩印上女子側臉,楚翊無聲地大笑起來,笑得身子顫抖不已,頰上肌肉酸疼。他記得那個男子來尋他時驚訝於他竟這樣輕易便放手了,隨後說什麼從前認為他絕非善類不易交道,如今卻……

楚翊一哧,他從來沒有將自己看做什麼好人,也不屑於以此標榜自己。神通穀尋人煉藥的謠言也在外傳了這麼多年,他這個做穀主的也沒有理過,可見楚翊並不在乎什麼虛名。

這樣的選擇、此番的退出,他隻是想用自己的方式,給自己所愛的那個女人最大一份成全,他隻是想讓她不用再強裝歡喜。

忽然想起從前,他誤導她對於那個人隻是一時癡迷時,她曾問他,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那時他不說,隻叫她洗洗睡吧,別想太多。

“喜歡一個人,大抵便是這樣吧,無論何時何地哪種情況,但凡沾了她的事情,便都要另算一盤。就和,就和……就和欠了她似的。”

也像是一場重要比賽裏,你輸得一敗塗地,卻還能發自內心地去祝福他取得了勝利。更像是那個人端給你一杯鴆酒,說今天高興我們幹了吧,你還能彎著眼拍拍她的肩,大笑道,好啊我一杯不夠你的也給我。

手上一鬆,酒壺直直便落下樹去,打過無數個枝椏交錯之後,它終於碰上地麵摔得粉碎。

瓷器摔碎在石板上,聲音是很清脆的,尤其在這樣寂靜的夜裏,更顯得那聲音突兀、引人注意。

楚翊一個回眸便看見不遠處睜大雙眼的歡顏,見她急急推開即墨清,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連手不知道該往哪裏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