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書院顧名思義,取名蓄意安定為先,可呂渭綸眾人在進入到書院之後,感受到的確是無比的安靜。
可以取名為“安靜書院”了……
原因幾人也都猜到的,肯定是泰州知州提前打過招呼了,讓他們休學一天。
這樣一來,幾個人不像是來看學風了,倒像是來參觀安定書院的景觀了。
這安定書院建於南宋,是一個理學家胡瑗教學的地方,曆史悠久。
如今過去幾百年,這書院保存的依然很完備,他們在逛到頗有代表性的東祠堂時,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個石碑,寫的是《宋安定胡先生講學故址碑》。
這應該是嘉靖年間搞得,再去看相對應的西祠堂,是祀王艮的地方。
這一東一西,一個理學家,一個頗具思想啟蒙的心學。
也算是見證了時代的思想發展。
呂渭綸因此提議,讓魏國公再捐資把這安定書院給修葺一下,倒也能在安定書院的曆史上留下一筆。
徐邦瑞好大喜功,一聽也覺得這的確是個留名聲的不錯時機,他既然都已經捐贈鄉村社學和縣學了,當然不能厚此薄彼,書院也要搞一搞!
於是他又讓管家拿出二百兩捐贈給安定書院,這徐家的底蘊果然深厚,讓呂渭綸看的眼饞。
他總覺得魏國公這老家夥家產要有幾萬兩以上了,畢竟是祖祖輩輩的積蓄,盤踞南京近二百年,隻要有一個會經商的後人拿出祖上的積蓄都能發一筆橫財。
雖然他們沒有看到什麼學子在紮堆聚會,不過知州已經暗示魏國公,在他們走之後,他一定會將他捐贈鄉村社學乃至書院的事情給宣揚開來,讓他放心。
一行人就這樣隨意在書院裏逛著,不久後,他們終於見到一個學子。
這學子在狀元橋附近蹲著,手裏拿著一根樹枝,在地上不停的比劃,專心致誌的,絲毫沒有意識到有一大批官員正在向他逼近。
書院的教習急忙小跑過去,抽了抽嗓子,“咳!咳!”
那學子仍然十分專心,仿佛都沒聽到聲音。
教習很無奈,一看官員們都要過來,隻能拍了拍那學子的背,告訴他,“快起來!”
學子這才反應過來,他抬頭起來,視線裏是一堆穿官袍的官員,這些官員們麵色都非常嚴肅。
他的第一感覺告訴他,這些都不會是小官員。
於是急忙跪地行拜禮。
禮部侍郎走上前去,“你這學子為何直接跪下了?”
答道,“稟大人,學生並無科舉功名。”
似魏國公他們都沒有做出什麼表現,直接走了過去,禮部侍郎問了一句也朝前走了。
唯獨呂渭綸卻停了下來,他望著這學子在地上比劃的痕跡。
問起,“你這畫的是圓方角?”
“稟大人,是。學生不過隨手一畫。”
“你起來回話吧。”
這學子旋即站起身來,低頭拱手。
“你是哪裏人?”
“回大人,學生是直隸鬆江府上海縣的。”
上海?這倒是個好地方,未來的國際中心。
“你叫什麼名字?鬆江府的怎麼跑泰州來了?”
對呂渭綸來說,這孩子是稀奇的,他來到泰州去過許多學習之地,可從來見到學子會專心於研究這個的。
一般來說這個年紀都是在學四書五經,準備科舉考試。
這學子恭敬的回答道,“大人,學生名為徐光啟,今歲有一十八,是仰慕王艮先生開創的左派王學,故而特地來這裏學習參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