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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做豬仔踏上不歸途(1)(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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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了。”敬小姐說,“我向來滴酒不沾,甄先生請自便吧,隻給我一杯咖啡吧。”

“我也是不好杯中之物,也要一杯咖啡吧。”

侍應生記下,去了後廚。一會兒,先把咖啡送來。二人一邊閑聊,一邊品著咖啡。直等飯菜上齊,簡單吃了,喊過侍應生結帳時,敬小姐打開挎包,正要搶著付款,世仁眼疾手快,已從兜裏掏出大洋,對敬小姐說,“咱們不是說好了嗎,今天我做東。”

敬小姐動情地看了世仁一眼,笑著說,“甄先生真是北方男人,慷慨爽快。”

“敬小姐謬獎了,”世仁趁機又和敬小姐吊起膀子,話中有話地說道,“其實,甄某平日裏,也不是總這麼慷慨爽快的,隻是遇上了投緣的人才這樣。”

敬小姐裝著似懂非懂,又衝世仁笑了笑,二人起身離開餐廳。

出了餐廳,敬小姐轉身對世仁說,“在船艙裏呆了一天了,我有些悶了,想到甲板上吹吹江風。”

“我也是。”世仁說完,和敬小姐一道去了甲板。

夕陽西下,餘輝滿江,江麵上一片碎金散銀,正在往江心沉澱。淡淡的暮靄,開始在江麵上浮起。眺望遠方江岸,江岸已成淡青的一線,漂『蕩』在大江兩邊。江風徐來,浸人肌骨。世仁長眼『色』,恰如其分地脫掉外衣,披到敬小姐肩上。敬小姐好生感激,深情地望了世仁一眼,微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又轉頭向遠方望去。沉『吟』片刻,才喃喃說道,“每次行走江上,無論晨昏,都讓我心『潮』起伏,聯想起文人墨客,為這大江寫下的美妙的詩句。”

世仁自知胸中無墨,不敢和敬小姐談詩論文,隻能幹巴巴地應酬道,“不知敬小姐現在想到的,是哪位詩人的佳句?”

敬小姐隨口『吟』道,“日莫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你看這茫茫江麵,和那詩中意境何等貼切,想必甄先生此時此刻,對這句詩的體會,要比我深刻得多。”

世仁根本不敢接話,隻是巧妙地又把話頭扔給了敬小姐,“敬小姐何以見得?”

“你想啊,”敬小姐接著說了下去,“甄先生背井離鄉,拋妻棄子,客走他鄉,與當年崔顥在這江上的情景,何其相似?”

世仁雖對崔顥一無所知,但聽到敬小姐說到“拋妻棄子”,立刻敏悟到,這女人是借此,在探聽他的家世,當即暢笑一聲,坦然相告,“敬小姐此言差矣,甄某至今仍是孤家寡人,哪裏談得上拋妻棄子呢?”

“怎麼?甄先生還未成家?”敬小姐眉『毛』一挑,故作吃驚地問道,“我在北平上學時,聽說你們北方男人,大多在十五六歲,就已經完婚,可甄先生……”

“敬小姐此言不差,據我所知,不光北方,南方也大致是這樣,隻是甄某是個特別,雖說今年已二十有三,卻真的尚未完婚。”

“這是為何?”敬小姐問。

幸虧在上海時,哥哥世德曾向他講過一通婚姻的歪理,現在見敬小姐追問,心裏也不發慌,便把世德的那套理論,合盤端了出來,“不瞞敬小姐,在家時,父母確實也曾為我『操』辦過婚事,隻是不合我意,加上我『性』格倔強,把婚事給辭去了。現今父母為子女包辦婚姻,大多是按門當戶對的套路辦的,卻不考慮兩個年輕人能否合得來,結果成家之後,一旦夫妻二人『性』情相左,便會生出許多事端,鬱鬱一生,不得舒心。這一點,就從我父母的婚姻中,也給了我足夠的教訓。我父母的家庭,都是官宦之家,當初老人們,正是看中門當戶對這一點,給他們包辦了婚姻,結果,婚後二人合不來,每日裏角鬥不休。家母積鬱成疾,英年早逝,每念及母親的不幸,我就要起一次誓:今生如不能遇上合得來的人,寧願一生孤獨,絕不輕易娶妻。”

“有誌氣。”敬小姐聽罷,慨歎道,“隻不知甄先生所說的合得來,具體指的是什麼?”

“我是這樣想的,”世仁說,“就是兩個人見了麵,相互都覺得看著順眼;兩個人在一起說話,相互都能聽進去;她做的事,我覺得不錯,我做的事,她也覺得不錯;她幹了什麼傻事,我能理解,我幹了什麼傻事,她也能理解。二人在一起,就像水裏滴進了一滴墨水,相融相合,從此不能分離,這就叫合得來”

“高見。”敬小姐說,“雖說沒有山盟海誓的精辟言辭,卻也實實在在道出了愛情的真諦。”

“怎麼,敬小姐也有和我相同的遭遇?”

“那倒沒有,”敬小姐說,“我們祖上,雖說不是官宦世家,在鎮江卻也算得上名門望族,世代書香。家父年輕時,參加鄉試,曾中過舉人,也是飽學之士,後來大清國廢除科舉,仕途無望,才投筆經商。多年商場的『摸』爬滾打,讓父親對什麼事都看得開了,再加上家中隻我獨女一人,事事都由著我,從不強製,就是這次放棄學業,家父也沒強『逼』我,隻是征詢我。我念家父年事已高,力不從心,隻得忍心回家,幫家父料理生意,至於婚姻之事,家父早已闡明,由我自己作主。隻是怕辱沒了家中幾代的書香門風,才囑咐我,最好找一個書香人家的子弟,最好又有學問,成家之後,好一道幫他照料生意。”

世仁剛想接過話,說出自己的父親年輕時,也曾中過秀才,也是因為科舉廢除,才闖『蕩』江湖。轉念又想,這樣一來,會讓敬小姐看出們心圖不軌,加了警惕,壞了大事,倒不如像眼下這樣,先與她周旋,等水到渠成,自然就明了起來。

二人從船頭踱到船尾,又從船尾踱到船頭,話是越說越投緣,越投緣,話題就越多,大有相見恨晚之意。不覺之中,二人已相互改了稱謂,直呼其名地懷寧、中華的叫了。

夜闌更深,江上『露』氣襲來,二人都覺得走得累了,才回到艙裏。敬小姐脫去外衣,並不道謝,隻是給世仁披到身上,微眯雙眼,溫情似水地望著世仁;世仁也不甘拜下風,兩眼直勾勾地盯著敬小姐,四目相對,千般柔情,交彙其中。隨後,世仁將雙手搭在敬小姐肩上,沉『吟』良久,喃喃說道,“中華,你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麼?”

“不知道。”敬小姐就勢溫順地將臉貼到世仁的胸上,清晰地聽到世仁心髒的振顫聲。

“我在想,”世仁順勢把敬小姐摟入懷中,輕聲說道,“再過兩天,船到鎮江,我們將就此作別,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得以重見,一想到這一點,心裏就生出莫名的恐懼。”

“我也一樣。”敬小姐將頭埋進世仁懷裏,竊竊低語道,“我真的不想欺騙自己了,我必須承認,我真的愛上你了,真的,自從在船上見到你第一眼時,便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你;接下來,我們的交流,更像是曾經在夢中對愛情暢想的一種考貝,直到現在,我不得不承認,你就是我從少女時代開始追尋的人,是我終生的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