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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小柳紅重返大上海(1)(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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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小柳紅要罵出難聽的,世德緊著岔開話頭,“哎,你剛才沒聽說,徐幹娘死了,我當時就有了想法,你說,咱是不是該回上海了?”

“我也這麼想,”小柳紅長歎一聲,“畢竟,上海我在那裏生活多年,閉上眼睛,都能認清那裏的裏弄街巷,連做夢也常常回到那些街巷裏。”

“那咱們幹脆收拾收拾,回上海吧。”世德說,“到了那裏,和世仁他們在一塊兒,那多帶勁兒。”

“我可不想再和你家兄弟在一塊兒,世仁太可怕了,回上海,我隻是想找回那種熟悉的生活。”小柳紅邊走,邊望著四周的風景,邊和世德說話,“隻是我還不想這麼匆忙地就回去。”

“還等什麼?”世德問,“莫非你還想和小星星再聚一聚?”

“那倒不是,”小柳紅站了下來,攏過一枝垂柳,在胸前撫弄著,“你想啊,咱們走江湖的,什麼事頂要緊?”

世德翻轉了幾下眼珠子,說,“當然是做生意,賺錢。”

“這不結了?”小柳紅笑了,“咱們來杭州這麼長時間了,好容易養的一點人氣兒,就這麼一拍屁股走了,多可惜呀?”

“你是說,要在這裏做一單再走?”

小柳紅笑而不語,拉著世德向前走去。

夜裏,二人躺在床上,小柳紅低聲把自己的設局思路講了一遍。世德聽過,也認為並無紕漏,此計可行,隻是覺得事情小柳紅一人就做得,自己幫不上手,問道,“那我這些日子幹什麼?”

“你在外麵也逛了不少日子,這杭州城也該熟悉了,咱們也有件條,你看見有什麼合適的生意,自己也做一做,要是覺得不合適,就算了,反正咱們也不急等著用錢。”小柳紅說。

“這個,我不是沒想過,隻是……”世德說了半截子話,又把後半句咽了下去。

“有什麼話,你就說出來嘛,夫妻之間,還有什麼說不開的?”

聽了小柳紅的激勵,世德來了勇氣,可話到嘴邊,又不順溜了,吞吞吐吐道,“你知道,這人一旦有了錢,就是那什麼……飽暖生淫欲嘛……你看我這樣,天天在外邊瞎轉遊,哪裏會碰上有錢的主兒?”

小柳紅聽出世德要說的是什麼話,不待他說清楚,就笑了,“瞅你那樣,忸忸怩怩的,早先可不是這樣。往後你要多少錢,自己取就是了,咱們又不是沒有這個條件,到了外邊,該咋做就咋做。”

“可是,我怕你……”

“世德,”不待世德把話說完,小柳紅就張嘴擋了回去,“你還記得在上海那家裝裱前,你對我說過的那些話嗎?今天怎麼變得這麼小家氣啦!放心去做吧,隻要你是正心在做生意,無論做了什麼事,我都會理解的,春江水暖鴨先知,要相信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禪悟,更何況我又是一個江湖女人,還是和你有過命之交的妻子,是不會偏差的。”

“有你這句話,我就不再顧慮什麼啦。”世德有些衝動,一把抱住小柳紅,施放出激情。

小柳紅仍像往常那樣,和鄰家女眷一起品茶玩牌,一天午後,一圈女人正在喝茶時,隔壁劉家媳婦眼尖,見小柳紅手上的一枚鑽戒摘下了,快嘴快舌問她怎麼不戴了?小柳紅笑了笑,說,“我先生他們市府裏的一些女公務員,平日薪水不高,卻愛臭美,當下不是時興租用首飾嗎?我合計著,咱們小家小戶的女人家,天天也不在外麵浪擺,在家裏藏著首飾,也沒什麼好展樣的,就讓我先生給租出去了,這樣每月又能得些租金,還能貼補家用。”

“那租金是多少?”一個女客問道。

“月息五分利,按首飾的成本算,像我那枚鑽戒,一個月的租金是兩塊大洋,比在銀行存款利息高出一倍。”

聽說首飾出租能賺錢,有的女人就動了心,想這首飾放在家裏也是放著,出租出去,既沒什麼損耗,又能賺些利息,便問小柳紅,“你家先生那裏,還有人要租用首飾嗎?姐姐幫我留心打聽著,我也想租出一掛項鏈。”隨後又有人報出要出租手鐲,要出租戒指的,小柳紅一一答應下來。

第二天一早,不等女眷們上門,小柳紅就吩咐家裏的丫鬟挨家通報,說顧主已聯係妥當,隻等女眷們把首飾拿來,便可成交。鄰裏的女眷們和小柳紅相處日久,見小柳紅行事穩重,說話慢條斯理,從無妄誕之談,便對她深信不疑,紛紛把自己要出租的首飾拿來。小柳紅一手托兩家,公正不偏,驗看了各類首飾的成色,察明真偽,估定價錢,代為交易,給首飾的主人出具收據,同時把第一個月的月息付清。以後第到月初,不待女眷們上門催問,就主動把月息奉上。

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小柳紅能幫著出租首飾賺錢的美事,就在茶湯橋一帶傳開了。認識的,親自找上門兒來,央求小柳紅代勞;不認識的,托人托臉的,求熟人找到小柳紅,放心地將首飾交給小柳紅代租。小柳紅忙得不可開交,不得不讓世德幫她,每天整理帳目到深夜,才勉強能把一大群主顧的租借項目理順清楚,這就無形中增加了世德的負擔,因為這陣子,世德也在忙著自己的生意。

世德自打從小柳紅嘴裏得到了允諾,便像解開絆腿韁繩的馬駒,自由地在獷野上奔騰,短時間裏,便物色到三位有錢的闊佬,都是在妓館裏結交的。大致是氣味相投,世德很快就成了他們要好的朋友。三人中最年輕的劉老板,比世德小兩歲,子承父業,現在經營著萬亨米行,米行在米市巷上,是杭州城數一數二的大米行。自從和世德交結,劉老板就將米行扔給了櫃上的夥計,每日裏隻和世德吃喝玩樂。世德出手又大方,一應開銷,全都搶著付帳。生意人會算計,本身又好玩耍,現在又遇上這麼一位愛燒錢的大頭,成天白吃白喝不說,又賺得個開心快樂,哪裏會放過這種機會。經常和世德交結的另兩位,年歲都比世德稍長,一位是碼頭邊上的榮昌錢莊的黃老板,一位是鍾樓下胡記綢緞莊的胡老板。一段時間裏,幾個人形影不離,每日裏把妓館當成內室,酒樓當成廳堂。不用說,大多是世德付帳。世德對三人講,自己是做河珠生意的,常年給上海幾家大的珠寶行供貨,酒席上,把自己的生意吹得雲山霧罩。隔行如隔山,三個生意人也聽得兩眼溜圓,知道甄老板賺錢,就跟海水漲潮一般滾滾而來。和這樣的老板一塊玩樂,由他搶著付帳,大概是理所當然的,時間長了,三人也就習以為常,隻是覺著欠了甄老板些人情罷了。甄老板每過一段時間,就要離開杭州幾日,回來後告訴朋友們,說自己剛到上海出貨了,酒席上,飲酒正酣時,總要把在上海的見聞,講給朋友們取樂助興,少不得把出貨的賺頭兒,透露給朋友們,讓朋友豔羨得直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