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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堅持一千次的執拗(1 / 3)

第二百五十八章 堅持一千次的執拗

隻過了一會,慘叫聲嘎然而止,衙門外一片死寂。

蘇軾沒來得及阻止泰森的行為——這裏麵也就他能阻止的住,但此時蘇軾神不守舍,等衙門外安靜下來,他從腰帶上解下金魚袋、銀綬,等等,輕輕放到桌案上,轉身衝李之儀笑著,不好意思的說:“連累李兄了,沒想到李兄這個官沒有坐長。”

李之儀苦笑了下,不一會兒,他笑著一拍手:“有趙離人這位大金主在,窮不著我,蘇兄何必煩惱。”

少頃,定州官吏魚貫而入,泰森也揪著王光祖進來,趙興眼睛一瞪,盯著王光祖問:“解差怎麼安排的,是團練牢城營出人,還是衙役裏出人。”

王光祖口齒不清的回答:“聽從趙大人安排!”

趙興一擺手:“那就從衙役裏出吧。蘇公單身上路,家眷由我負責安排,我親帶家丁保護從陸路走,蘇公從水路走……既然是從衙役裏出解差,我也出幾個人沿途照顧,告訴衙役,沿途什麼時候走什麼時候停,聽我的人安排……”

王光祖為了保住自己的牙齒,什麼都答應。而宣慰使傳達完詔書,剩下的事要聽從地方安排,他完全插不上話。

趙興在定州又待了幾天,便親自護送蘇軾一路南下,並安排蘇軾的家眷和廖小小等人,從陸路慢慢向黃河渡口進發。他與蘇軾則抄最近的路取道黃河,在黃河坐上自家船後,一路往汴京進發。

四月,蔡京起複,任戶部尚書。同日,趙興的船到了汴京。

趙興本打算安排蘇軾的船順大運河南下,而後由杭州派船前往英州,但等到汴梁後,發現朝廷又有新旨意了,回朝的右正言張商英嫌朝廷貶謫元祐大臣處罰過輕,於是決定加重懲罰:削去蘇軾端明殿學士館職、貶為建昌軍司馬,惠州安置(監視居住)。與此同時,觀文殿學士、太中大夫大名府留守劉摯被削去學士頭銜降職知黃州,蘇轍再降職知袁州,翰林學士兼侍講範祖禹貶謫出知陝州,右相範純仁罷相出知潁昌府。

真定府留守王岩叟所贈官亦被追奪,貶為雷州別駕,其後不久,他會卒於路,年五十歲。

王岩叟工畫梅,風格秀逸,與王冕並稱“二王”。他19歲那年成為北宋朝三位“三元榜首”之一。

整個中華三千年曆史,唯有15名“三元及第”者,但曆年中考中進士者卻不下百萬。大宋朝每年四十萬人參加科考,中進士者最多不過300餘人,最少的時候不足百人。所以在中國考中“三元及第”,其難度相當於“十億分之一”,甚至百億分之一。

王岩叟生前曾首倡“國家寸土,決不可讓於外人”的觀點,由此,中國誕生一個成語:寸土不讓。

王岩叟現在還沒有死,但才抵達汴梁的趙興一點消息都不知道。他隻知道眼前,蘇軾就在他眼前,在船上接受了朝廷重新貶謫的旨意。這位宣慰使懷揣著兩份聖旨,一份是蘇軾的新貶謫令,一份招呼趙興到資政殿報到,接受皇帝的問對。看來朝廷也知道是趙興在這一路上袒護蘇軾。

這次趙興沒有抗旨,他爽快的接受了旨意,背過人來,他吩咐程爽護送蘇軾到杭州:“茉莉院對麵猶太人的莊子外人無法進入,你把蘇公送到那個莊子裏麵休息,兩名解差安置好了——無論如何要留住蘇公,等我的下一步消息。”

程爽點頭稱是,萬俟詠明白了趙興想做的事,他歎了口氣,說:“帥子連暫時跟蘇公同去吧,大人在京城要應付各方麵,我在,也好有個商量。”

趙興接著轉向李之儀,笑著問:“端叔(李之儀宇端叔),我打算向朝廷求一個‘指射之地’為官,端叔不妨在家裏等一等,等我處理完朝廷的事情,再來找端叔相聚。”

李之儀仰臉向天,思索了一陣,歎了口氣:“官場險惡,哪裏是我輩待的地方,離人的好意我心領了,且容我歇息一下再說。”

所謂“指射之地”是指宋朝的一種任官製度,宋朝任官有八路定差製度:成都府路、潼川府路、利州路、夔州路與廣南東路、廣南西路、福建路、荊湖南路,這八個地方屬於宋代的窮鄉僻壤,一般有學問的人都不喜歡去那裏當官,為了彌補吏員的缺失,朝廷允許地方主管隨意任命中原及本地在選官員就差,稱“指射”。

原本的曆史上,“天下第二情詩作者”李之儀這輩子唯一做過的就是蘇東坡這一任的屬官,因為蘇東坡的推薦,他擔任了半年的通判,此後黨爭越演越烈,李之儀沾染上蘇東坡這個舊黨骨幹,此後再沒有人聘用他。

然而,趙興已經橫下一條心來逆天,他知道李之儀現在雖然有點心灰意冷,但官本位思想下教育出來的他,終究還是想出來做官的。而現在新舊黨的紛爭才剛剛開始,出來做事還能有個名目,等黨爭越來越擴大化,那時,即使李之儀想出來做官,也沒人敢用他。

他就是來逆天的,現在就從李之儀開始。

趙興堅持的說:“八路‘指射之地’並不全是煙瘴蠻荒之地,端叔放心,我趙離人是不會虧待自己的,跟著我,絕對不會吃不好喝不好。”

李之儀輕輕一笑,答:“這我倒是相信,就看離人在路途上,依舊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居,務求其潔,車馬,務求其美,我就知道離人不是個虧待自己的人。罷了,我等離人消息。我住哪兒你知道?”

“知道”,趙興點點頭。李之儀一定住他哥哥李之純那兒,而李之純時任開封府尹。

宋朝規矩貶官非奉召喚不能回京。所以蘇軾即使到了汴梁城也不能停留。趙興送別李之儀後,又在碼頭上告別蘇軾,領著從人慢慢的向自己在京城的家——也就是現在的馬夢得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