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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我不需要別國的愛戴(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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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次利益權衡,外加爭吵、撕咬、攻訐、詆毀、吹捧,唇槍舌劍、怒不可遏後。終於有人迎來了熱淚盈眶。有人神情沮喪。名單終於定下來了……此時,滿京城地官員沒人理睬大理使節的伏闕嚎啕。他們反而順勢取消了那幾個人地使節身份,將他們趕到寺廟裏居住。

萬事俱備,就差段王進京了,小皇帝跟那些“六禮使”盼呀盼,從夏季盼到了秋末,可廣東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這讓小皇帝很不耐煩。

章惇也體會到皇帝的焦灼,他回答:“官家,六使已經任命,官家若是不放心,索性我們破費一次,從快船發信給趙離人,問問他多會能把段王送到京城來?”

小皇帝聰明,他搖搖頭,說:“廣西這次攻滅一國,雖然是私自出兵,也算是於國有功,先賞賜吧,張田能否調回京城?”

小皇帝這話的意思是:朝廷至今沒有對這場戰爭做出正式表態,如此一來,兩廣將士私自出兵的罪名就無法免除,趙興那頭突然斷了消息,一定是有原因的。而這個原因,很可能是在等待朝廷正式表態。

關於兩廣地封賞,章惇他們確實沒討論,不過,前線戰士有功,這些人隻顧忙著慶祝,卻沒有做出相應的封賞,顯得有點涼薄,章惇趕緊表態:“官家,這次諸將之功懸而未決,是因為還沒有收到兩廣方麵的戰事詳情,隻知道是廣西經略使張田攻入大理,具體詳情還不知道,臣等揣測……”

趙煦一笑,回答:“張田,這我知道,小時候我還見過他,張氏三子裏數他沒出息,所以被發配往廣西,沒想到他還能立下這麼大的功勞——卿等覺得,我們這次是調張田回來,還是調趙離人回來。”

幾個聲音異口同聲地回答:“張田!”

章惇緩緩的回答:“臣的意思是,兩個都不能調。有張田在廣西,還可以牽製趙離人,若張田不在,恐怕趙離人愈發沒有製約。”

小皇帝笑著問:“如果非要做出選擇,這兩個人裏頭必須調走一個,章卿會選誰?”

答案毫無疑問:張田。

十月。彗星來襲。丙辰,朝議夫大、知池州錢勰卒,至此,大宋貶謫路上再添一位名臣冤魂。

癸亥,禮部侍郎趙挺之為吏部侍郎。

孫琮在惠州碼頭上跳上岸去,唰的一聲打開折扇,仔細端詳著這座蘇公港。幾名從人提著行李從船上下來,低聲勸解孫琮:“大人。您還是再考慮一下吧,嶺南瘴癘之地,人風凶惡,如今各處盜匪叢起,我們人生地不熟,連話都跟這些說鳥語的嶺南人無法溝通,這要一路走上去,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等埋土嶺南,朝廷那頭也不可能知道。”

孫琮搖搖頭,泰然的笑著說:“你們不懂,趙離人的手段我是知道地,他密州任上我看過。環慶任上我也在,此人最擅長地是組織管理。若是趙離人剛到廣南,我還有點擔心,他到廣南已經三年了。若是不能掃滅盜匪,他就不是趙離人了。”

孫琮穿的是便服,幾名隨從也一身青衣打扮,不過碼頭上他們這番低聲交談用的是汴梁官話,聽到他們幾個交談,一名老漢湊上來搭訕:“幾位官人,要馬車嗎?某家的馬車直通惠州城,每人隻要五個銅板。”

老漢操的是非常生硬的官話。孫琮搖著扇子,一邊打量周圍的情景,一邊順嘴問:“老丈,我聽說這是趙安撫專門為老師修建地港口,怎麼這座港口如此冷清?”

老漢歎了口氣,帶著回味地神情回答:“官人,你是自京城來地吧,你不知道。坡公貶謫來了惠州。剛開始的時候,我惠州每旬日宰殺一羊。羊肉先盡官員吃,坡公隻能分到一些羊骨頭,但他運氣好,收了個弟子——趙安撫,有錢人,直接在惠州為他修了一座碼頭,專門給老師送糧送肉。喏,就是這座碼頭,所以我等庶民把這座港口稱之為‘報恩港’,也叫做‘蘇公港’。

可惜,朝廷那些大官總是不安生,知道坡公在惠州過地好,又把他遷去了海南瓊州。啊,自蘇公一去,這座碼頭便冷落了許多,原先我們惠州有陶土場、煤場、養馬場,這些全是趙安撫為了讓老師在惠州過的安心,潑水般花錢建的,但如今蘇公一走,那些坊場便沒有人經營了,漸漸的,這座碼頭也冷落了許多。

官人不知道,原先這座碼頭一天可以開出上百隻船,但現在,一天不過十數隻,冷清啊!”

孫琮順嘴問:“如此說來,東坡公去了海南,趙安撫是不是也把廠子修到了海南?”

那老丈看了一眼孫琮,把話題又拽了回來:“官人是要租馬車嗎?若官人租了馬車,我回頭在路上慢慢與官人聊……”

孫琮點點頭:“本來我是要到廣州下船地,路上聽說惠州的事情,所以特地在這惠州遊覽一番,老丈還有同伴麼,我多有幾個仆人,再叫幾輛馬車來,我們一同進城,路上,老丈與我慢慢講。”

那老丈響亮的答應了一聲,招呼幾個同伴,將孫琮及其仆人們的行李搬上馬車後,而後揮鞭趕著馬車向城裏奔去。

這老丈原來許諾孫琮租上馬車,他就與孫琮慢慢聊惠州風物。但上了馬車,孫琮才發現,那老丈低著頭非常專注的驅趕著馬車,孫琮隱隱發覺自己可能上當了,他尋找話題搭訕。

“老丈,你地馬怎麼如此矮小?……”

老丈沉默不語。

孫琮繼續問:“老丈,大宋各處都缺馬,我怎麼看著惠州並不缺馬,光碼頭上就有三四十輛馬車空閑,這一路上,擦肩而過的馬車絡繹不絕,怎麼惠州車馬如此之多?隻是奇怪這些馬匹矮小的像驢。”

那老丈甩了個響鞭,回答:“官人,你是從京城來的吧?……勿怪老丈多嘴,原本咱惠州百姓非常看不上京城官員,你說蘇公這樣地大好人,發大水了關心發生百姓鬧瘟疫,雖然是罪官,也要求當地官府免費發藥;有了火災,坡公也想著賑濟百姓——這樣的人怎麼有罪呢?還貶到我們這個窮鄉僻壤?

我聽說現在管事的都是貪官小人,大奸臣大惡人。被貶謫來我們這的罪官反而個個溫順和善,教導我們的子弟讀書識字,連束脩都不收,怎麼這年頭好人是罪犯,貪官長了大權。”

孫琮臉色一沉:“老丈,我問的是馬,不是官。”

那老丈一邊甩著鞭子,一邊頭也不回地回答:“這馬……老漢也不知道這馬的區別。還是蘇公地弟子告訴我們,說馬分南北,南馬鼻子短小,適應潮濕悶熱的天氣,所以南方最適合役用這些川馬與滇馬。這些馬都是趙安撫弄來的,聽說都是戰利品。”

孫琮坐在馬車後麵,輕輕搖搖頭。

這是一輛兩輪輕便馬車,車的形狀類似後來的黃包車。並排隻能坐兩人,車頂有一個雨棚,車後可以攜帶簡單的行李。矮小地滇馬拉著輕車,車輪粼粼,不時的與迎麵而來地馬車擦肩而過。

這條馬路是柏油馬路。修地很寬大,路兩邊栽種著無數酸角樹。現在雖然是冬天,但南方依然鬱鬱蔥蔥,樹蔭下。沿途的景色風景如畫。但孫琮卻沒有欣賞沿途景色地心情,他這次是專門來巡查廣南的。

七月,朝廷對廣南的封賞下來了,朝堂大臣緊鑼密鼓地籌備獻俘太廟的慶典,但趙興那裏卻再也沒有動靜。包括本次戰爭的詳情,包括大理王族,他全扣在手中。

八月,趙興封還了朝廷的封賞詔書。對於這次封還詔書,趙興並沒有表章詳盡說明,隻是在詔書的背後,寫了一句:“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