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還不是敗給我了。望著馬賽柯走向廚台的身影,林小悠在心裏又開始打起小算盤來。
喝完粥,馬賽柯也打電話向學院請了假,她又要他給自己讀書聽。他拿她毫無辦法,隻好從書架上取下一本英文原版書籍,坐到她斜對麵——他能接受的距離“病毒”的最近位置後,聲音無比磁性地讀起來——
“in my younger and more vnlnerable years my father gave me some advice that i’ve been tuing over in my mind ever sinever you feel like g aold me,‘just remember that all the people in this world haven’t had the adva you’ve had。’”
(翻譯:在我年紀還輕,閱曆尚淺的那些年裏,父親曾經給過我一句忠告,直到今天,這句話仍在我心間縈繞。
“當你想批評別人的時候,”他對我說,“要記住,這世上並不是所有人,都有你擁有的那些優勢。”)
林小悠聲音很輕地製止了他打算繼續讀下去的念頭,“馬博士,我不想聽《了不起的蓋茨比》,還有你的邁阿密口音我聽了好難受,麻煩你還是找個中文故事念吧。”她微微上揚起嘴角,“最好是童話故事。”
他麵無表情地看了她幾秒鍾時間,開口道:“我不喜歡童話故事。”
“好吧,那你把第二層窗簾拉上。”她想了想說。
“這兩者有什麼必要聯係?”他很是不解。
她搖頭道:“沒有任何聯係,我隻是想讓你拉上窗簾,這樣會比較暗。”
“何止是暗,完全就沒有光亮了好嗎?”話雖如此,但他還是起身去把兩層窗簾中相對厚重的那一層窗簾拉上,“就這樣?”他回身問道。
“開壁燈吧,馬博士。”她又提要求。
已經全程服務到這種地步了,馬賽柯也不再多問,直接行動。幾秒鍾後,林小悠的頭頂暖橘色的燈光落下來,她看到他的嘴角噙著一絲笑。
“說點勵誌的故事吧。”她笑起來。
“林小悠,”他的聲音依然是讓人著迷的磁性,“難道你是想要聽我說心靈雞湯?”
“你會說心靈雞湯這種話?比如說?”她的表情有著隱隱的期待。
“簡單生活或許會錯過許多風景而留下遺憾,但是倘若你受人矚目,也注定會付出很多代價。”他笑了一下,笑容有些許陌生,她還從沒有在他的眼裏見過如此柔軟的神情,“偶爾,我也會希望自己講述的道理,能真的讓你聽得進去。”
“真好看。”她傻傻地脫口而出。
馬賽柯近乎絕望地看了她一眼,“真棒,真不錯,真有道理,這些都可以用來評價我剛才說過的那段話。真好看是用來形容別人所說的話?我真是有點佩服你的智商了。”
但是他不知道,她評價的根本不是那段心靈雞湯,而是他在那兩秒鍾內的樣子。
晚上的時候,林小悠的感冒終於好了許多,其實一部分原因還是因為趕上例假,所以才倍加難過。
因為她生病了,所以馬賽柯隻能自己去把髒了的沙發套送去洗衣店。見他回了房間以後便久久沒有再出來,林小悠萬分疑惑地上樓找他,卻發現門沒有關。
馬賽柯此刻正坐在床沿疊衣服,他動作很慢地將每一條褶皺都很細致地抹平整,茫然放空的雙眼寫著滿腹心事。
“馬博士,你通常不是都在書房整理衣服的嗎?”林小悠斜倚在門口,她還記得馬賽柯不喜歡別人進他的房間,更不喜歡別人坐在他的床上。或者可以把不喜歡換成討厭兩個字。
他抬起頭漫不經心地掃了她一眼,又低下頭繼續手中的動作,“我等下從幹洗店回來的時候要去超市。”他答非所謂地說,“你需要我順便給你帶什麼嗎?”
“帶兩包曲奇餅幹吧。”她說。
“好。”說罷,就再也沒有後話了。
林小悠覺得再呆下去也是自討沒趣,便隨意地笑笑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