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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謠言(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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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謠言

四位欽差在商府铩羽的事,很快就通過各種渠道在燕州城各個衙門裏傳開了。

聽說這消息之後,不少官員嘴上不說什麼,卻都在心裏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長氣。雖然幾位欽差到現在為止也沒有插手過燕山衛的具體事務,但是不得不說,他們對地方上的影響還是很大。有他們在,許多人連走路說話都不能不多賠上幾分謹慎,做起事來就更是仔細,生怕不小心給欽差留下什麼壞印象。這顯然滯誤了一些應該盡快執行妥帖的事情。當然,在一部分人愈加地謹小慎微的同時,也有一部分官員,說話的聲音更大,做起事來更加雷厲風行,挾了兩膀子的勁想給欽差留個好印象。唉,他們這樣做,同樣也是錯誤的……現在好了,欽差大員終於快要離開了,大家也終於可以把忐忑了個把月的心放下了。人們又不由自主地關心起欽差的行程。心思活絡有門路的人開始動起了送什麼樣的程儀才好的腦筋。

就在這些人絞盡腦汁思慮如何才能不露痕跡地巴結欽差的時候,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出一條教人目瞪口呆的消息:

上個月底,就是那場風雷交加的大雨夜晚,提督大將軍與一個胡姬,在西邊的張果驛站,孤男寡女共宿一室……所有人聽說這條小道消息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有人在傳謠。可仔細一想,時間、地點、人物,都說得有板有眼,根本不象一般謠言那樣模糊含混,似乎是真有其事。再稍加打聽督帥上月的行止,下暴雨那一晚他也的確就在張果驛附近;而那個胡姬也確有其人,也是才回燕州不久,眼下就在城裏。據說這個女子進城以後,馬上就到教坊辦理脫離樂籍的事,其餘時間都是留在旅店裏,極少出門。有好事者甚至打聽出來,這個胡姬就是去年燕州教坊送去上京的胡女桑秀,而她能去上京內苑,當時也有提督府的人在背後替她說話……嗯?

唔。

哦……很多人都在心裏恍然大悟。這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督帥他……看來,除了要送欽差一份程儀,還要好生思量一番,如何給大將軍賀一份大禮……這消息很快就傳到商成耳朵裏。他沒做解釋,也沒去辟謠。他知道,但凡出現這種事,越是解釋別人就越把它當真,反而傳播得更快;隻有把它冷處理,過幾天傳的人和聽的人自己都覺得沒趣,自然就煙消雲散。

可這回他錯了。他也不想想自己現在是什麼樣的身份?這樣的事情,即便是發生在普通人身上,也會讓人議論很長一段時間,何況他還是提督燕山衛的正四品將軍?何況他現在身邊還沒個女人伺候……所以他越是不理會,別人就越把它認真對待。這兩天上衙,已經有人拿這事和他開玩笑,並且都說,一定要討他一杯喜酒喝。他也隻能咧嘴一笑不理不睬。

這天下午,他和郭表他們一起,商量好提請朝廷從燕山邊軍中補充一批將士進中軍的事情之後,還沒閱覽上兩本文書,護衛就進來說,工部右侍郎常秀來訪。

他連忙放下手裏的事,走到院子裏迎接。

他把常秀和隨常秀過來的一個工部小官請進正屋,讓他們隨便坐,又倒上涼茶一人一杯遞到他們手裏,自己也陪他們坐下,問道:“文實公找我有什麼事吧?”說著,他瞄了一眼那個穿淺青紗袍的九品小官,在心裏琢磨著這個人與常秀的關係和他們的來意。

常秀是坐馬車來的。天氣大,他在車廂裏蒸得一身都是汗,薄紗衫胸前背後都是大片的水漬,一手拿著折扇呼啦呼啦地卷風,一手拿塊濕淋淋的錦帕在額頭鬢角頸項裏不停地抹汗,半天才喘勻氣,說:“倒不是什麼大事。隻不過有點麻煩。但是這麻煩對我們來說棘手,可對督帥來說,卻是輕而易舉,也就是大將軍一句話的事……”他喝了兩口水,對旁邊的小官說,“楊主事,還是你來說。”

那位楊主事本來就隻在座椅裏沾了一點邊角拘謹地坐著,常秀一招呼,他馬上站起來。商成又招呼他坐下,說:“就坐著說。到底是什麼事,讓兩位親自跑一趟?”

楊主事大約沒見過他這樣不講官中規矩的要員,先瞥了一眼常秀,見常秀低頭喝水沒什麼反應,又看商成的神情不象是客套,眼神也很和善,便拱手道:“下官工部京畿小洛大坊的主事楊衡,謝商督帥允座。”這才拘束著在椅子上重新坐了。

商成在座裏隨便拱下手還個禮,就看著他,等他說話。

“……下官也是常大人到燕山公幹的隨員。”楊衡說。他又看了一眼常秀。他職低言輕,麵對商成這樣的方麵大員,有些話根本不好說;況且商成還和他此次要經辦的公務有很大的關係,就更不知道如何張口。常秀明白他的意思,就替他引出話頭,笑著說道:“子達,屹縣霍家的酒場,你知道吧?”

商成點頭。

“那子達必然也知曉,如今在中原和上京,霍家酒場釀的白酒賣得火紅熱鬧的事吧?”

這事商成知道。雖然他沒時間和心情去關心霍倫的買賣做得怎麼樣,但是從霍士其再沒替霍倫討官來看,白酒生意應該是非常不錯。別的不題,僅僅是燕山衛府,從去年冬天到現在,至少就從酒場裏買了五萬斤白酒。單是衛軍就需要如此大量的白酒,還要供應燕山各地,還要銷往中原,隻怕霍倫的酒場早就不是當初四口大鍋蒸酒的場麵了。

“督帥玩笑了。您大概也有很長時間沒回去霍家堡了吧?”楊衡陪著笑說道,“霍家大酒場便設在霍家堡的姑娘河邊,僅是作坊的占地就至少有二十畝,每火出酒時,沿河十幾裏都能聞到酒香。來往的客商都說,普天下釀酒作坊,霍家的位置至少在前三甲。”他三四天前才從屹縣回來,對如今霍家堡的情形十分清楚,仔細地把集鎮上酒香彌漫客商雲集的場麵述說了一遍,末了說道,“下官在工部的時間久,因為公幹也到過不少地方,可象霍家堡這樣的邊陲小鎮居然有中原一般的繁華景象,卻也是在燕山才得首見。”

商成一聽就知道了,這是隱晦的恭維話。霍家堡那麼大點的小鎮子,隻有幾家旅店和酒樓,比燕州城外的界牌集都差著一長截,拿什麼去和中原比繁華熱鬧?但他還是很高興,順手替常秀和楊衡添了苦茶水,笑著問:“楊主事有什麼話就直說。我知道,霍家酒場的客商多,腰包一個比一個鼓,來頭一個比一個大,所以雖然你們是工部的人,但想插隊多裝幾車酒的話,怕是很難。這樣,你們急需白酒的話,我這就給你寫張字條,先從軍需中劃撥。要是想插手到白酒的生意裏,我和酒場的主人關係也親近,完全可以從旁邊替你們遞幾句好話。隻是酒場在中原各大州縣都有老主顧,你們急忙插手的話,怕落個與民爭利的名聲。”常秀他們是工部的人,他就沒提加征酒稅的事。據他所知,戶部已經兩次差人稽核過霍倫酒場的帳簿,準備單獨開征白酒稅,是霍倫請托了張紹和衛府出麵,才以酒場支應軍需負擔沉重的名義暫時躲避過去。但這種避稅的辦法顯然不可能長久。他估計,戶部絕不可能放過如此厚利的白酒,很快就會厘定專一的稅率了……楊衡苦著臉歎了一口氣,說:“督帥所慮極是。我們工部也是遇到這個問題。與民爭利的事,我們也的確做不出來。所以才想請托督帥出麵,看能不能采取一個變通的辦法,讓霍家酒場把釀造白酒的工藝獻給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