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他不可能死的……”
紀無風的腦子裏就像是硬生生被人塞進了一個炸彈,一下子把他所有的理智都炸得四分五裂。
李千尋衝過去,用力抱住他顫抖的身體,哭得梨花帶雨。
“紀無風,你冷靜一點……”
“你叫我怎麼冷靜?”
紀無風發瘋似的狂吼著,一把將李千尋推出去。
“你知道裏麵的人是誰嗎?他是黃金帝國的創造者,是四方會的主席,他是紀郎軍!是爵爺!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他不可能也不可以死!”
李千尋整個人都重重地摔了出去,砸在地上骨頭生疼。
這一次,就連淺野澈都已經愣住了,他呆在那裏,臉上掛著前所未有的無助。
醫生們看到這樣的場麵,表情也很難看,紀郎軍在他們的醫院裏逝世,這無疑是個翻天覆地的消息。
“紀先生你不要這樣,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你節哀順變吧。”
“不會的,不會的,爺爺他不會死的,他不會死的……”
紀無風完全聽不進任何一句話,心髒的鈍痛早已經剝奪了他的一切理智。
這時,夏遙希腳步匆匆的往這裏跑過來,看到這個場麵的時候,她的表情也僵住了。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爵爺走了。”
淺野澈的聲音低沉而嘶啞。
所有人都呆立著,眼神裏流露出來的,都是極其複雜的情緒,就連那幾個警察也都隻是麵麵相覷,不發一語。
紀郎軍的身份實在太過特殊,他的死並不隻是一個人離世這麼簡單,很有可能隨時會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這時候,紀郎軍被推出了重症監護室。
“爺爺!”
紀無風飛撲過去,一把扯開蓋在紀郎軍身上的白色被單。
“爺爺,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你放心,我一定會打理好黃金帝國和四方會的,你的心血不會白費,我要那個秦永年給你陪葬!”
紀無風隱忍了許久的眼淚,最終還是在這一刻落了下來。
眼前的紀郎軍平靜的躺著,蒼老的臉上寫滿了歲月的痕跡。
沒有了往日的一點銳利,安詳得如同一個尋常的老人,甚至眼角眉梢之間,還多了幾分慈愛。
紀無風從來沒有想過,他和紀郎軍冰釋前嫌的一天,竟然會是他死的這一天。
護士們匆匆將他的遺體推走,紀無風愣在原地,沒有跟過去。
沉默了幾秒,他忽然猛地衝過去扯住了淺野澈的衣領。
“那個秦永年在哪裏,查到了沒有?秦永年在哪裏?”
他歇斯底裏地咆哮著,眼睛裏幾乎能透出血光來。
“你發什麼瘋!”
淺野澈猛地一拳砸在紀無風的側臉上,他整個人都摔了出去。
“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去找他?黃金帝國和四方會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你去做,你能不能冷靜一點?”
這是淺野澈第一次在別人麵前大聲說話,喪失理智。
他怒吼著,臉上的憤怒一點也不比紀無風少。
紀無風頹然地坐在地上,垂著頭,剪影看上去很單薄。
“啊——”
他突然聲嘶力竭地大喊著,拳頭一下一下用力砸在地上,直到最後變得血肉模糊。
他狠狠的發泄了一通,仿佛要把積蓄已久的所有情緒通通釋放出來,過了許久,臉色才逐漸緩和下來。
夏遙希和李千尋全都隻是安靜地站在那裏,想安慰他,卻不知道該從何入手。
淺野澈踏著徐緩的步子走過去,在紀無風上方向他伸出手。
紀無風愣了幾秒,然後握著他的手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