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
玄幻 武俠 都市 曆史 科幻 遊戲 女生 其他
首頁

第七十五章 情殤(2)(1 / 3)

蘇致卿無視他們,眼神落在醉的不省人事的人身上。明明不能喝酒,卻這般爛醉如泥,你是真的很難過吧。

俯身將人抱起,留下風中顫抖的三霸,他未留下一句,就那樣悠然而去。

酒樓裏,不知蘇致卿身份的人都訝異著三霸的伏小,也有人好奇著蘇致卿為何會突然出現,三三兩兩的小聲交耳。唯有曉英,自蘇致卿出現後,她便一直注視著他。她親眼看著蘇致卿將那公子抱起,輕柔的抱在懷中,手中動作溫柔的仿佛那公子是件易碎的珍寶;往外走時,背著光,那公子紅潤的臉龐曉英看的清楚,她還看見,蘇致卿微微俯下的頭靠近那公子的臉龐,一個十分憐惜的吻落在那公子的額上……明明是兩個男子,可她卻絲毫不覺得有何不妥,心中隻有滿滿的感動。

多年以後,曉英已嫁做人婦,夫君大度明理,家庭十分美滿。偶爾憶起今日,她都會勾唇一笑,麵對心愛之人的真情流露,即便隻是輕柔一吻,也叫人終身難忘犬。

從未有過醉酒的經曆,季音醒來時,頭痛欲裂,滿身酸疼。睜眼一看,是心然殿的大床。她揉揉額頭,有些憶不起到底發生了什麼。

得知林府一案的真相後,她一直有些鬱卒難安。各種心緒埋在心中,她到底隻是個女子,在如何堅強,也有挫敗的時候。

難得放肆的一次,現在看來,好像後果也不是很大?

“來人。踺”

外間匆匆進來的婢女,一眼瞧見季音頭疼難耐的樣子,急忙倒了杯熱茶遞過去:“大人您醒啦,快喝杯水潤潤嗓子。”

季音伸手接過,漫不經心的喝了口水,感覺嗓子被水流過後的通透,淡淡詢問:“昨日,我是如何回來的?”

本想是宮中派人尋去才將她接回,卻哪知,那婢女被她如此一問,頗為莫名:“大人,您一直在房中並未出去啊?”昨日,大人說去夏府祝賀,可天色漸暗,卻一直不見大人回來。殿中當差的侍女便遣了人出宮去問,這一問,夏府那邊說是季大人早便就回去了。這下,殿中人急了,還是一婢女無意進了季音的寢殿,這才發現季音在床上昏睡過去。一身的酒氣,房中桌上擺滿了酒瓶,眾人這才驚覺,大人其實早便回來了,隻是一人在房中飲酒醉了過去。

季音的規矩心然殿的人又豈會不知,無人近前替她洗漱,隻是將她把被子蓋好,便退了下去。季音這一睡,便是一夜過去……

“未出去?”揉揉腦袋,腦中混混沌沌的,不過,怎麼可能會未出去呢?明明她是在街頭酒樓,她壓根不記得自己回了宮中啊?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侍女見她眉頭深皺,一副難受的模樣,聲音都不由放的很低:“大人,可是哪裏難受?宿醉很是傷身,奴婢去喚秦太醫過來瞧瞧吧?”

秦戈?他現在一定是不想見到自己的吧?

“不必了,你下去吧。”

揮退了侍女,在滿室寂靜中,季音拚命的回憶著。她記得酒樓裏女兒紅的清香,記得樓裏各式人的笑鬧,記得有一雙溫暖的手掌,貼著自己的臉龐,在微微的顛簸間,輕輕的安撫著她。到底是何人?記憶裏,擁有著那樣一雙溫暖手掌的人,可是你?你還會對我那般記掛嗎?還是,混沌間,僅是我的一場美夢?

不論夢中的那人是誰,酒醒後,季音還是那個季音,麵對這滿殿的文武百官,眼眸裏滿是深沉。

“啟稟皇上,這建威將軍未免太過放肆。一再缺席早朝,他眼中哪還有朝綱所在?皇威豈容他肆意造次,此等舉止若不嚴懲,這滿朝官員怕是心生異想啊。”

夏複拱手而出,並不是他故意找事,隻是蘇致卿一再沒有消息,作為手握西辰絕對兵權的大將軍,他的地位,多少人眼紅不得;如今,有了這樣一個機會於眾人眼前,夏複隻是順手抓住而已。

此話一出,朝中到有不少人眼神一變,暗暗觀察這季音的反應。季音雖之前替蘇致卿說了幾句好話,可明麵上來說,蘇致卿卻是她最大的敵對;今日有這麼好的機會治他的罪,若季音不傻,便該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他們隻待季音開口,然後順勢附和。

所有人都在等,等季大人的回答。孫誌煥坐在龍椅上,焦躁不安。老師正的會治蘇致卿的罪嗎?雖說蘇致卿的做法有些欠妥當,可他並未想要怪罪於他。隻是,國有國法,若是老師,又會如何處理?

“皇權不容藐視,隻是夏大人,蘇將軍請的病假,並非有意不上朝,若論降罪,豈不是有失公道?”

台階之下,易輝望著眉目清明的季音,嘴角滿是諷刺。那蘇致卿是你什麼人,不論何種境地,你季音,都要處處維護於他?合作?你又為何不找蘇致卿合作?你們二人若是聯手,這西辰還有誰可與之匹敵?找我,是想要將我至於何地?

“哼,據我所知那蘇致卿請的是三日病假,如今,十日已過,不論病情如何,難道不應該有個回信?他心中,可有皇上的所在?”

夏複毫不讓步,本以為要與季音唇槍舌劍一般,他將氣提到胸腔

,卻隻聽見季音淡淡的聲音傳來:“夏大人所言,亦有道理;既然如此,對蘇致卿,夏大人以為,該處以何種處罰?”

將皮球踢回於他,夏複胸腔一陣顫動,冷哼道:“老臣不過一大理寺卿,此等事,該是季大人做主才是。”

季音眼角一提,笑的明亮:“罰一年俸祿,閉門思過一月如何?”

不可謂重,也不輕。朝中一時無人開口,季音滿意的微笑。那笑意太過惹人注目,易輝將她的表情收入眼底,她眼中的光芒讓他渾身不舒服,那所謂的懲罰,在他看來,卻是季音某種偏袒蘇致卿的手段,好似,好似故意讓他避開什麼似的?季音,到底在算計著什麼?為何,他越來越看不透他?

建威將軍被罰在府中閉門思過一月,雖是小罰,卻不可謂不丟麵子。人人都在看他如何應對,可將軍府收了聖旨,卻一直沒有任何動靜傳出。

夏府,夏蓉親手端了糕點送去書房。父親年歲已大,可每日卻都忙到深夜,到底是自己的爹,她亦有些心疼。

推開書房的門,果然,夏複坐在椅後,一手撐著額頭,神色說不出的煩悶。朝中之事,她幫不了忙,隻能在這之後,替父親,送上一杯熱茶。

“爹,休息會吧,夜裏冷,您喝杯熱茶,吃點點心。”

夏複揮揮手,語氣不耐:“不用,事情多,哪有心思吃點心。”

那桌上,擺放著各式紙張,夏蓉無意間一瞥,卻見桌角的紙張上,隱隱有蘇致卿三字,端著茶盞的手一抖,她顫聲開口:“爹,建威將軍蘇致卿,可是與你同朝?”

提起蘇致卿,夏複神情複雜,並未主意女兒的反常:“手握西辰兵符的大將軍,爹哪裏比得上他。”

是了,如今他已是赫赫有名的大將軍,是世人眼中的救世主,夏蓉低眉一笑。

“不過,他近日倒是有麻煩纏身了。”

那笑意還未泛開,夏複的一言讓她一愣:“什麼麻煩?誰會給他麻煩?”

“蘇致卿無端不上早朝,季音下旨懲處,可不是麻煩纏身了。”哼,西辰的兩大權力人物,他就不信,那季音會待蘇致卿毫無戒心?

“怎麼可能!”手中的茶盞落地,那清脆的響聲將夏複震住,他不解的望向似乎受到極大刺激的小女,語氣急切:“蓉兒你這是怎麼了?”

季音懲處他?怎麼會呢,若他是她,她怎麼會對他下得去手?若他不是她,那樣一張臉,世間怎會成雙?

夏複狐疑的眼神掃向她,夏蓉收起心緒,勉強一笑:“爹,沒事;手一時滑了,沒拿穩。您忙吧,女兒不打擾了。”她靜靜的退下,沿著府中長長的過道,在深夜寒冬中,一步步走回房中。

一別經年,如今你會是何種模樣?名揚四國的建威將軍,意氣風發一如當年,你可還會記得,多年以前,默默隨在你身後,不發一語的小姑娘?還是,自始至終,你眼裏心裏,都隻有那人而已……

上次匆匆一眼,季音的麵容讓她深深震驚。那樣一張臉,她如何會忘記?想要與她一見的心情實在迫切,可,深閨小姐,如何見得高高在上的帝師大人?

“大人,秦太醫來了。”

“讓他進來。”

書房中,靜靜悄悄,隻有季音提筆寫字的沙沙聲。秦戈一走進,便被她低眉頷首的側顏驚住。這麼多年了,她的麵貌越發明亮,隻叫人直視不得。

“季音……”

季音抬首,淺淺一笑:“怎麼了?”

“我聽說,你罰了蘇將軍?”他緩緩走近,與她隔著一個書桌,站在她麵前,借著她寫字的時機,細細凝視。

“消息傳的到快,並不是什麼大事,很奇怪嗎?”

她說的那般不在意,可秦戈實在難以相信。蘇致卿在她心中是個什麼位置,旁人不知,他又怎會不曉?明明那般在意,為何又能這般笑意盈盈的說罰就罰?

“那是蘇致卿,你,怎麼罰的下去?”

書桌上的紙張已被寫滿,季音放下毛筆,輕歎口氣:“任何事,隻有做了,才知其實並非難事。不過是小懲一番,並不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