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蘇楚又怎麼會想到,等待她的是什麼呢。
解脫,又或是永遠的毀滅。
蘇楚躺在貴妃椅上假寐,卻聽著屋內的動靜。
想一個人死,很容易。但想一個人名正言順的死,卻很難。她不相信自己的一蹤一跡離蒼會不知道。
突然,腦海裏閃過四個字。借刀殺人。
“琪香,聽說然悠閣的舒頻妹妹身體不適。”蘇楚若有似無地談道。
“回娘娘,是的。”琪香鎮定的回答。
但她的反應,也被蘇楚一一收入眼底,她想她找到答案了。
窗外是大片大片的雪蓮花,一朵朵含苞待放,潔白的似純潔如初的天使。如果要用花來形容蘇楚的話,應該就是罌粟了。致命的美麗。
“臣妾……給皇後……”舒頻剛要下床,便被蘇楚拉住。
“舒頻妹妹抱恙在身,不必行禮了。”蘇楚苦笑,到底是什麼時候,她也學會了這般官腔。
“月兒,給皇後娘娘上茶。”舒頻對丫鬟月兒使了個顏色。
“舒頻妹妹最近身子好些了嗎?”蘇楚看了看舒頻蒼白的臉。
舒頻盈盈一笑:“托皇後娘娘的福,好多了呢。”看似天真的笑容。
蘇楚秀眉微斂,舒頻在怕她。可這是為什麼?
她起身,走到窗台沿。卻看到窗沿的木梁上刻著兩排字——娉婷仙韻無塵染,蕙質冰肌獻玉蘭。
這是,離蒼寫的。
“聽說舒頻很喜歡雪蓮花?”蘇楚開口道。
舒頻蒼白的臉綻放出了一絲笑容:“是的。”
蘇楚再次問:“這些花,是皇上特意從西域移植過來的?”
舒頻聞至此一下變了臉色,嘴唇張了張什麼也沒有說。
蘇楚也沉默,離蒼,怕是真的喜歡她吧。
這時,茶水端了過來。
丫鬟月兒恭敬地把茶水與些許點心放在桌上“皇後娘娘請喝茶。”
蘇楚故作驚訝:“哎呀,本宮忘了。最近胃有些不舒服,太醫囑咐本宮這些茶水什麼的,都得忌口。”
蘇楚抱歉的對舒頻笑了笑說:“丟了也浪費了,琪香,這是舒頻妹妹賞你的。”
蘇楚拿過那碗茶水給琪香,眼底的冰冷直直地對上琪香慌亂的眼眸。
“娘娘……”琪香猶豫地說到,眼底那抹恐懼顯而易見。
蘇楚笑的美豔如花:“怎麼,是想讓別人說本宮的丫鬟不懂禮教?”雖是笑容,卻比十月的雪花還要寒冷刺骨。
琪香一咬牙,舉杯而盡。
舒頻像個局外的旁觀者,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但她緊緊握拳的手,出賣了她。
死寂,安靜。時間像個電影一樣被按住了暫停鍵。而她們,像一個個演員在演繹一切。她們頭上都有支透明的繩子,繩子的源頭,是上帝的手。他可以笑看著人們歇斯底裏,可以嘲諷人們的撕心裂肺。
好了,讓我們按開始鍵。
琪香依然以著卑微的丫鬟姿態站立在蘇楚旁邊。
蘇楚眸底閃過錯愕。為什麼會這樣?
對上舒頻的眼,依然那麼平靜如水。
隻是原先握緊的拳頭已不知何時鬆開,隻留下細小的指甲印,就像在烈日下蒸發的水一樣,不見一絲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