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一次?!
紀戎滿頭大汗地擺手謝絕:“不用不用不用不用,您太客氣了。”
話音剛落,她恨不得抽自己兩下。
對一隻耗子精,她為什麼要這麼客氣……
說不定一會兒就會被吃掉啊!!
男人向她信步走過來,濃黑的身影在燭火下拉長,籠罩在紀戎的身上。
紀戎則小心翼翼地貼著牆根往旁邊挪了挪。
男人再進一步,紀戎再挪一挪。
男人皺了皺眉頭,看起來有點煩了。
他一步跨過去,便把試圖再次逃逸的紀戎抓了回來。
“小丫頭,拿著這個。”
說著,男人把一顆圓圓的珠子塞進了紀戎的手心。
冰冰涼涼的,但又很溫潤的觸感。摸起來有點像珍珠,但又比珍珠冰冷。
紀戎頓時有些結巴:“……好,好漢,我怎麼好意思收您的東西呢?”
男人平淡:“給你,你便拿著。”
他狀似隨意,但身上流露出的萬鈞威壓,卻讓紀戎不敢再推辭。
她訕訕地收了珠子,然後偷偷湊近燭火,努力想看清楚它的樣子。
無奈燭火微弱,根本看不清珠子的顏色和材質。
男人看著紀戎,臉色在晃動的燭火中籠罩了一層光暈。
紀戎覺得自己可能是突然眼花了,因為眼前的男人,眼神中竟然隱隱有著溫柔的光芒。
“收了我的東西,以後就是我的人了。”
紀戎幾乎條件反射一般伸手遞回珠子:“還給你。”
男人抬眉:“不行。”
紀戎欲哭無淚:“強買強賣嗎你這是?!”
男人依舊平靜:“幾時收你錢了?”
紀戎抗爭:“你為什麼非要給我這個!”
男人正色:“這叫定情信物。”
紀戎一頭的問號,竟然一時間無言以對。
“定情信物”?!
看來這位耗子精也是個社會上的狠人。
紀戎其實早就自暴自棄了。
睡不著覺,回不了家;做不回女人,贏不了鬥嘴。
隨便進個地窖,都能碰上這麼難纏的耗子精。
碰上耗子精也就算了,居然被咬了一口,還被塞了一顆破珠子當什麼“定情信物”。
這種劇情,市麵上現存的任何一本戲本子都沒寫過!
狗血啊!
外麵的街道上傳來清晰可聞的梆子聲,四聲脆響,外麵已經是四更天。
再過上一個時辰,天就要亮了。
男人也聽見了打更聲。
“時候不早了。小丫頭,我們山水有相逢。下次再見麵的時候,我不會再讓你逃掉。”
撂下這句話,男人一口吹熄了蠟燭。
紀戎著急起來:“哎哎哎你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吹燈呢?!不能提前說一聲啊!!我有夜盲症啊我看不見了啊!!”
黑暗中傳來男人輕輕的笑聲,隨後吱呀一聲,地窖的門打開了一條縫。
外麵的燈光照了進來。
紀戎順手把珠子揣起來,也急匆匆向地窖門口趕去。出了門,卻隻餘下空蕩蕩的一條走廊。
那個男人,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紀戎甚至懷疑剛才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覺。
紀戎連忙拿起地窖門口的一盞小油燈,回到黑暗的地窖裏。
她必須得看看剛才那個耗子精究竟是不是存在過。
一燈如豆,照亮了地窖。紀戎小心翼翼地走到剛才的地方。
吹熄了的蠟燭還在原地,幽幽冒著青煙。而香爐裏的檀香,也是剛剛燃燒殆盡。
看來她剛才不是做夢!耗子精的確來過!
紀戎拿著油燈,又向蠟燭湊近一步。
蠟燭擺在一張案幾上,看起來像是一個供桌。
桌子上還擺著一個牌位。
果然,剛才耗子精是在祭拜某人。
紀戎用油燈的光芒照亮牌位。
上麵用工整莊嚴的篆字寫著“恩師何進祥之位”。
紀戎嘖嘖感歎:“原來耗子精也有老師。”
不過,她也感到很困惑:耗子精的老師,也是耗子一族嗎?
簡直是個未解之謎啊。
街上又傳來梆子的脆響。紀戎趕忙朝這個何進祥的排位拜了拜,端起油燈離開了地窖。
當她再次躺倒在床上的時候,紛亂的思緒也逐漸平息。正當她快睡著的時候,一個可怕的念頭擊中了她。
“完了,剛才被耗子精給咬了,會不會得鼠疫啊!!!!”
紀戎絕望地從床上坐起來。
看來,她今晚是再也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