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應龍親自抱著大橘來迎接。
紀戎提著鼓鼓囊囊的包袱，一邊客氣地寒暄，一邊進了馬府。
她一邊走，一邊在身後留下一道氣味的長廊。
香甜的氣息不僅讓大橘躁動，更是讓馬應龍有些迷醉。
“小紀太醫，你這包袱裏裝的究竟是什麼？難道是早飯？”馬應龍終於抵抗不住誘惑，問道。
紀戎詭秘一笑：“嘿嘿嘿，我吃過早飯了。這包袱裏是給你家耗子做的斷頭飯。”
馬應龍迎著風打了個寒顫。
斷頭飯……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開始吧。”紀戎打開包袱皮。
馬應龍連忙湊上去看。
裏麵是一塊一塊，瓷白色的小饅頭。裝了很多很多，甜香撲鼻。
比市麵上的那些小饅頭看起來好吃很多。
“我說小紀太醫，你家蒸的小饅頭為何如此潔白？難道你偷偷加了漂白粉？”馬應龍食指大動，忍不住討教蒸小饅頭的秘方。
“很簡單。”紀戎回答。“把麵粉換成瓷土就行。”
馬應龍大驚失色：“瓷土？！那還能吃？！”
說著，馬應龍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包袱裏的小饅頭。
不是硬的，但也不像真正的饅頭那樣軟。
硬要說起來，有點像窩窩頭的質感。
紀戎不以為意地看著馬應龍：“這是特意為耗子準備的，人最好還是別吃。”
馬應龍小心翼翼：“耗子就願意吃嗎？”
紀戎點頭：“絕對沒有問題。以我對耗子的了解，它們應該不會挑食。”
馬應龍還是不放心：“確定無毒？”
紀戎依舊點頭：“肯定無毒。”
馬應龍追問：“那能確定有效？”
紀戎很想咆哮，但礙於馬應龍的金主身份，最終還是體麵地回答了一句：“安全高效。一盞茶功夫，保證府上的耗子死傷大半。”
馬應龍深吸一口氣，好像終於下定了決心。
紀戎讓馬應龍叫來幾個下人。下人們各自拿了些小饅頭，前往馬府各處放置。紀戎與馬應龍便前往花廳，準備一邊飲茶，一邊等待結果。
馬應龍可真有錢，連茶盞都是官窯的骨董。茶水也好，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品種，但是喝起來就覺得好貴。
馬應龍絮絮叨叨，向紀戎傳授養貓和鏟屎的相關秘訣。紀戎聽得半懂不懂，隻能偷偷走神。
馬府各處，都有一股絕妙的藥香味。
紀戎仔細辨認，這藥香之中，混雜了麝香和冰片，加上些牛黃，總體而言，是一種冷香味。
再仔細嗅嗅，居然有燃燒起來的鬆脂味道。
紀戎忍不住問道：“馬太醫，您家裏怎麼還燒起鬆脂來了？”
馬應龍滿不在乎地回答：“對，我讓人燒了些琥珀，留著用。”
他說話的語氣，仿佛他讓人燒的是稻草一樣。
紀戎眼珠子差點飛出來：“燒琥珀？！”
馬應龍自信地笑了：“沒錯，琥珀，冰片，麝香，珍珠，牛黃，熊膽，朱砂什麼的……反正一共八味藥材。這就是我最近潛心研製的‘八寶眼藥’。”
紀戎忍不住嫉妒起來。這麼昂貴的研究，可能全天下也就馬應龍做得起。
再看看人家魯不凡，因為貧困，隻能研究黴菌。連培養黴菌的南瓜都是偷的。
至於她自己？根本沒錢做研究好嗎！！
人比人，氣死人。
紀戎下定決心，今天一定要從馬應龍手裏多賺點錢。
說話間，大橘躁動起來。馬應龍趕忙丟下紀戎，專心致誌地撫摸大橘。而大橘越來越不耐煩，最後狠狠給了馬應龍一爪子，跳落到地上。
馬應龍痛呼之間，大橘已經悄無聲息地奔過一個牆角，消失了。
紀戎目瞪口呆。大橘這矯健的動作，怪不得讓馬太醫上躥下跳地抓了一晚上。
“孽畜！你看它那爪子多鋒利……”馬應龍無可奈何地看著自己手上的血印子，語氣間盡是寵溺。
紀戎正想替馬應龍看傷時，大橘不知從什麼地方已經轉了回來。
在大橘的口中，還叼著一隻死去的小動物。
紀戎定睛一看，竟是一隻灰褐色，長得圓圓胖胖的大門牙小動物。小動物肚子鼓鼓囊囊，脹起來不少。
看著有點像耗子，但又很不一樣。
難道是耗子的變種？！
馬應龍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眼神中盡是恐怖。
“……倉，倉鼠？！”
紀戎一頭霧水：“此物叫倉鼠？”
馬應龍嚇得聲音都變尖了：“這不是普通的倉鼠！這是——”
一個老頭的聲音猛然在花廳內炸響：“是誰？！是誰害死了倉大人！”
紀戎抬頭一看，一個臉漲得通紅的老頭已經站在了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