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戎深吸一口氣,大著膽子回答道:“程雲兄,我想知道你身上為什麼這麼香。”
承雲眉頭擰的更深。
紀戎著急忙慌地解釋道:“我不是變態……”
承雲皺眉:“沒有說服力。”
紀戎趕緊補充道:“其實我也是受人所托,正在尋找一些珍稀的香料。程雲兄身上的這種香味,別有一種吸引力。我其實隻是想問問這香氣的來源,以便交差。”
承雲臉上的疑色更深。“受人所托?是誰托你找香料?”
紀戎麵露難色:“這……這不太方便透露。”
承雲目光一凜:“不方便透露?”
紀戎差點又被他的殺人目光嚇死,但她忍住了,隻是十分強硬地點了點頭。
承雲的臉色冷了下來。
“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是什麼人了嗎?”
紀戎無端打了個寒噤。
承雲看著紀戎微微發抖的手,輕聲問道:“委托你的人,可是後宮中的……某個嬪妃?”
紀戎捂住嘴,不讓自己失聲叫出來。她放下手,用自己最凶狠的聲音回答:“不是,你猜錯了!”
“不必裝了。”承雲別過臉,不看紀戎的表情。“過幾天就是七夕,後宮的那群無聊嬪妃似乎要搞什麼鬥香大會。”
對啊。紀戎想。程雲本來就是宮裏的太監,知道嬪妃們要舉辦鬥香大會的事兒,也是不足為奇。
不過他這態度……還真是不怕死。作為一個公公,他居然說後宮的嬪妃“無聊”,這種居高臨下的態度,也是膽大包天。
好歹那些“無聊妃嬪”,都是他的主子啊。
紀戎想了半天,還是老老實實地承認了。“你說的沒錯,委托我尋找香料的的確是後宮的一位娘娘。”
承雲抬起眼眸,目光如同冰芒一般冷冽。
紀戎沒由來地瑟縮了一下。
在她的印象中,這家夥從一開始脾氣就沒好過。但是這次的怒火,和以前似乎完全不同。
他好像是,真的想殺人一般。
“後宮的事,你為何要摻和?”承雲低吼道。“不知死活!”
紀戎懵了。
這是什麼情況?!
怎麼“不知死活”都出來了?!
她並沒有要染指後宮事務的意圖啊!隻不過是貪圖那一百兩金子的報酬,才自告奮勇的!
紀戎硬著頭皮回答:“我隻不過是想幫個小忙……”
承雲冷笑了一聲:“幫個小忙?就你?”
紀戎看他一臉盛怒的諷刺,自己不覺也有些生氣起來:“就我?我怎麼就不行了?我是缺手缺腳嗎?”
承雲提高聲音:“你是缺腦子!”
紀戎驚呆了。她第一次聽到承雲這麼大聲。
而且還是罵她缺腦子。
“後宮那群女人,哪個不是心計深沉?你以為你能幫上她們的忙?她們轉過身就能把你啃得骨頭渣都不剩!”
“不會吧。好歹我也是個男人。異性相吸,女人一般對男人稍微寬容一些……”紀戎故作輕鬆地回答。
承雲一把扯過紀戎的手腕:“你說這話,是想掉腦袋嗎?”
紀戎忍痛道:“隻要你別去向皇上告狀,我便死不了……你應該不認識皇上吧!認識也別告狀!講點義氣!”
承雲冷哼一聲。“禍從口出,我告訴你多少遍了。”
紀戎試圖拔出被鉗住的手腕:“好好好,您先放開您的鉗子。你看看,都紅了!”
承雲卻伸手把紀戎的另一個腕子也捉住了。
兩個手腕被他握在一隻手裏,紀戎有些無奈,隻能好聲好氣地問道:“這又是怎麼了?”
“是誰讓你找香料?”承雲壓低聲音問道。
紀戎打著太極說:“這很重要嗎?”
承雲略微用力,把紀戎的手腕向自己一拉。
紀戎被拉了個踉蹌,差點撲倒在桌子上。她艱難地抬起頭,看著眼前的承雲。
承雲的臉逆著光,籠罩在一片陰影中。他沒有一絲表情,仿佛一座冷峻的雕像。
“說。”
短短一個字,殺氣縱橫。
紀戎沒由來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差點沒哭出來。但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她記起了自己的身份。
她可是玄鬼的掌印使啊!麵對強權,那是富貴不能淫……不對,是威武不能屈!
說就說!不就是一百兩金子的事兒嘛!
“那天我進宮給康嬪娘娘請了一次平安脈。康嬪娘娘弄來一堆香料,想配出參加鬥香大會的新配方,結果卻熬出了一堆火鍋底料。康嬪娘娘煩惱不已,準備懸賞黃金百兩,讓人去尋新的香料。”
“然後呢?”承雲問道。
紀戎猶豫了一下,隨後說出了實話:“我因為貧困纏身,所以便主動請纓,想幫康嬪娘娘一把。”
承雲沉聲問道:“就這些?”
紀戎沒好氣道:“不然還能有什麼?難道我想賺點錢有什麼不對嗎?窮是原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