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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音未落，便有一個十分紮眼的攤子闖入了她的眼簾。
一個長著誇張大胡子的西域男子，正精赤著上身，手拿大蒲扇，對著一群排列整齊的肉串煽風點火。
在他身邊，還有一根豎起來的鐵棍，上麵穿著一整塊烤肉，正在四塊滾燙鐵板的包夾下緩緩旋轉。
豎起來的烤肉，仿佛慢動作一般，緩緩從肉類的纖維之間，滲出晶亮的油脂。整塊烤肉，就像一塊帶著魔性香氣的大水晶一樣，閃閃發光。
那一刻，紀戎知道自己輸了。她看了看攤子上的招牌：“大食國烤肉”。
大食國。西域沙漠中的奇怪國度：特產是駱駝和椰棗樹。
啊，這個名字。大食。
一聽就讓人很有食欲。
來自大食國的烤肉，一定值得大食一頓。
紀戎回頭看了一眼承雲。
那個死太監似乎還在往前走，根本沒注意到她上漲的食欲。
“不管了！”紀戎下定決心，一個猛子紮進了大食國烤肉攤前排隊的人群中。
說是排隊，其實是一種相對隱蔽的鬥毆。打贏的人可以排在前麵，打輸的人自動被人群滾動到後方。
紀戎展現出極度銳意進取的精神，用上了一些類似於指甲和手肘這樣的技術攻擊，終於不落下風，站到了隊伍的前方。
很快，紀戎便到了攤前，得以與大胡子直接交流。
“要點啥？”大胡子問道。
“這個烤肉，給我來半斤！”紀戎滿麵紅光道。
“一百文。”
紀戎吃驚：“這麼貴？！”
“今天是節慶假日。”大胡子簡略地解釋道。“你到底買不買？”
紀戎恨恨地咽下口水，準備伸手掏荷包了。
她的手伸進袖筒，摸到的卻是一片虛空。
紀戎不死心，轉而摸索自己的另一個袖筒。
挨個摸過一遍之後，紀戎才絕望地想起來。這衣服，是老劉給她的。而她本人的荷包，還在太皇太後宮裏呢。
“我……”紀戎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爆粗口了。
“沒帶錢？下一個！”大胡子連侮辱紀戎的興趣都沒有，直接宣布她出局。
“等一下！”紀戎絕望地喊道。
後麵排隊的一個瘦皮猴十分不滿，隨手把紀戎往後一搡：“一邊去！”
紀戎沒有站穩，連跌帶撞地往後退了幾步，一下子裝在一個人身上。
“我跟你拚了——”紀戎胡亂爬起來，就要再衝上去理論。
身後的人卻出手，攬住她的腰，順手往後一帶。
紀戎再度撞在同一個胸膛中。
“笨蛋。沒帶錢就別往上衝了。”
紀戎抬起頭，看到承雲那張棱角分明的側臉。
“在這等著。”承雲側過臉，對紀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