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十兩麵值的銀票?!”紀戎忍不住想。
不過承雲居然還會給她零花錢這件事,讓紀戎無端想笑。
不是好笑的事情,但就是會讓人忍不住嘴角上揚。
從紙封子裏還飄出一張小小的便箋。花建設隨手撿起,掃了一眼上麵的字,然後便遞給紀戎。
“上麵說,讓你省著點用。”花建設的表情波瀾不驚。
紀戎本來臉色微紅,聞言臉色轉為微黑。
“本來給的就不多,還讓人省著點用……小氣鬼。”
花建設此刻捧著比較小的那個紙封,正盯著上麵的“零花錢”三個字出神。
看了一會兒,花建設轉向紀戎道:“小紀太醫,可否再講剛才的便箋借本官一閱?”
紀戎遲疑地點了點頭:“……可以倒是可以,不過有什麼問題嗎?”
花建設搖頭:“沒什麼問題。本官隻不過是對著上麵的書法有些興趣。”
紀戎雖然會寫字,但對於書法並不在行。聽到花建設是要研究承雲的書法,紀戎滿不在乎地單手把便箋遞給他:“您隨便看。”
花建設有些驚慌地雙手接過便箋。
花侍郎的動作有些過於恭敬了,這讓紀戎相形之下顯得過於隨意了。紀戎一臉奇怪地看著花建設,隻見他先是恭敬地把便箋舉過頭頂,然後才慢慢捧到眼前,
“這是在幹什麼?”紀戎忍不住暗想。“研究書法難道還有這樣的儀式嗎?”
花建設仔仔細細地看了半天,終於恭敬地把便箋還給了紀戎。
“小紀太醫,本官很想知道,這字條究竟是何人所寫?”
紀戎隨口回答:“沒誰,就是個熟人。”
花建設有些驚異。“熟人?很熟嗎?”
紀戎皺眉:“怎麼說呢,就是……發火的時候可以把我煮熟的人。”
花建設明顯沒有料到這個回答:“這是……現在年輕人對熟人的定義嗎?”
紀戎無奈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花建設於是不再追問,而是單獨收好了五千兩銀票。他一邊收拾,一邊叮囑紀戎:“無論這人是誰,還請小紀太醫一定要把這些字跡收好。”
紀戎疑惑:“你是說包括這個紙封子在內嗎?”
花建設正色:“當然。好生保存起來,說不定以後會有其他的價值。”
紀戎麵露驚喜:“您的意思是說,他這字很值錢?!”
花建設的微笑讓人有些捉摸不透:“那是自然。當然是值錢的,非常,非常值錢。”
紀戎信心滿滿地答道:“我要把它賣掉!”
花建設聞言一抖。“小紀太醫,萬萬不可!”
紀戎十分不合作的樣子:“剛剛給您交了五千兩,我現在沒什麼錢了。不賣掉這字怎麼生活?”
花建設諄諄勸道:“你這不是還有十兩銀子的零花錢嗎。先省著點用。這字不能賣……你就當留著升值。”
“還能升值?”紀戎一聽到這裏,便來了勁。
“能能能。”花建設連連點頭。“千萬保存好了。”
“那什麼時候能賣?”紀戎不依不饒地追問道。
花建設有些失去耐心了:“能賣的時候……我,我通知你!總之不能現在賣!”
紀戎終於勉強接受了花侍郎的勸導。
“好好好,不賣就不賣。”紀戎道。“不過花侍郎,地契什麼時候可以拿到?”
花建設道:“本官現在就去尚書的屋子裏,幫你辦理。”
紀戎跟著花建設穿過了一條門廊,來到了工部院子裏最大的一間房屋之外。
尚書的辦公室當然是最大的,這一點在欒大人的刑部也有體現。
花建設走上前去,向守在尚書門外的吏目道:“宮尚書可在?”
吏目起身道:“花侍郎。尚書大人馬上就回來,請您稍候片刻。”
不一會兒,工部尚書宮辛勤便從廁所的方向緩步歸來了。看見等在門口的花建設和紀戎兩人,宮辛勤十分驚訝。
“小花,怎麼不進去坐著?”說著,宮尚書便將兩人引進屋內。
紀戎十分好奇地跟在最後,走進了宮尚書的辦公室。
宮辛勤須發皆白,怎麼看都是該退休的那類人了。他走一步要喘三次。
所以這樣的老頭,喊花侍郎一聲“小花”,並不過分。
宮辛勤勉強在辦公室內落了座,並吩咐門外的吏目上茶。“小花,有什麼事?”
花侍郎恭敬道:“回尚書大人的話,下官是來請您批示城南燈市地塊的,這位是太醫院的小紀太醫。”
宮辛勤睜開老邁的眼睛,看了一眼紀戎:“啊,好好好。”
紀戎簡單地問了好。
“小紀太醫願意買下那塊地。銀子也付清了。下官這邊的手續,隻待您蓋章之後,便可執行了。”
宮辛勤半天沒說話。
紀戎以為出了什麼問題,連忙看向宮辛勤。
隻聽到宮尚書突然發出了響亮的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