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戎再度確信，權大人是最壞的。想忽悠誰就忽悠誰。
但是不管怎麼樣，幾個人一拍即合，從隱蔽的房間裏走出來，回到了雞飛蛋打的趙傳宗身邊。
“經過我與同僚和領導的討論，已經初步擬定了趙衙內的治療方案。”紀戎對滿麵怒容的趙王氏說。“趙衙內是外睾扭轉，加上一些撕裂傷。為了醫治，我們要采用外部幹預。”
趙王氏剛要說什麼，紀戎便截斷了她的話頭：“來人，扶夫人出去歇著。趙衙內的狀況不宜見人，還要避風。請各位都出去。另外燒熱水備用。”
一番迅速的指揮，紀戎成功清場。
這個時候，房間裏隻剩下權大人，湯傑利，紀戎三名太醫，以及依舊昏迷在床上的趙傳宗。
湯傑利此刻顯得有些慌亂：“小紀太醫啊，你這治療方案在跟我說一遍。我剛才聽著總覺得不太對。”
紀戎道：“有什麼不對的？先向右旋轉，如果複位成功就算好了，直接縫合傷口。如果複位不成功再向左旋轉。複位之後，要進行穿刺排血。”
湯太醫崩潰道：“這還對？！你搞搞清楚，這可是外睾啊！你確定要先向右轉再向左轉嗎？這又不是轉磨盤！”
紀戎耐著性子道：“你小聲點，別被外麵那個死老太婆聽了去。這樣的病人我治過不少，不就是扭轉嗎？物理上的扭轉當然要物理再扭轉回來了。”
“那要是向右轉向左轉都不行怎麼辦？”湯傑利驚恐道。
“沒辦法。隻能先觀察整整六個時辰。如果依舊紅腫，那就真得動刀子了呢。”
“真要動？怎麼動？！”
“簡單地說，就是割開。如果外睾依然還有生機可言，那就保守治療。如果確定外睾已經完全壞死，那麼就隻有一條路。”
湯傑利感覺一涼。
“對，”紀戎點點頭。“到時候就隻能完全割掉。一整顆。”
湯太醫此刻看起來已經快要嚇瘋了。
“不行啊，這要是真的割掉，咱們倆不會被這個京兆尹趙大人關一輩子吧？！”湯傑利道。
“不割的話，這位趙衙內可能會感染。然後可能就真的變太監了。那不是比割掉一顆還慘？如果他真變成太監，咱們倆估計會被發配到鷹吉利的。”紀戎道。
“我還不想回家。”湯傑利頹喪道。“回家會被安排訂婚的，可我是不婚主義者。”
“不想結婚那就趕緊處置。”紀戎回答。“聽我的，帶上手套，上手！”
湯傑利似乎終於想明白了。
對結婚的恐懼最終戰勝了其他的一切抗拒，湯傑利找出一副消過毒的新手套，迅速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