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這樣的讚美，承雲的臉色也沒有好很多。但好在沒生氣。
過了不多時，烤鴨外賣也送到了。金鱗閣老板本人，身著黃色送餐服，風塵仆仆地帶來了兩隻烤鴨。
當然，還有一些其他的菜。老板當場為紀戎片好了鴨子，隨後趁著紀戎已經開吃的時候，老板鑽進了紀戎的廚房，開始拿剩下的鴨架子做香酥鴨架，還煮了一鍋鴨架湯。
紀戎被人這樣伺候著，一時間以為自己繼承了王位，竟有些飄飄然起來。承雲沒吃多少，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坐在一邊，觀賞紀戎進食。
等紀戎終於吃飽，承雲終於做出了點評。
“我應該考慮把你調到上林苑監去，這樣一來，說不定那邊的家畜都能長得更加肥壯。”
紀戎撕咬著最後的鴨腿，含糊不清道：“你又不是皇上，還能給我調動工作？”
承雲未置可否。
“跟你說，皇上以後肯定很需要我。”紀戎得意洋洋地說。
“哦，你怎麼知道？”承雲示意老板來收拾桌子。
“嘿嘿，皇上現在就是嘴硬。”紀戎十分猥瑣地笑了起來。“某些功能的缺失，他能忍得了一時，肯定忍不了一世……”
老板此刻好奇地插話道：“啊？皇上啥功能不行啊？”
承雲臉色鐵青。?
紀戎煞有介事地轉向老板道：“哎哎哎，不得妄議天子。接著收拾。”
老板聳了聳肩，繼續幹活。
等老板去洗碗之後，承雲才開口道：“為什麼你就認定了皇上一定有病呢？”
紀戎搖頭：“不是我認定，隻是事出反常必有妖。你想想，皇上今年多大？”
“二十二歲。”承雲回答。
“對嘛。”紀戎點頭。“大家都是男人，肯定都知道這個年齡段男子的生理習慣。二十二歲的年輕帝王，麵對著整個後宮的美女，整整三年沒開葷。說不定還是個處男。”
承雲悄悄攥緊了手指。
紀戎似乎情緒激動起來，喝了一大口水。
“你說說，皇上是怎麼忍住的，你能想象嗎？反正我行醫多年，這樣的柳下惠從來都沒見到過。所以啊，宮中的傳聞的確讓我很在意。”
“當然，也有這種可能。那就是皇上一直都很健康，但出於某種理由，疏遠後宮。皇上沒病，自然是最好的。”紀戎歎了口氣。“這樣我也就可以早點回鄉了。”
承雲狹長的眼眸忽然一動。
“如果皇上沒病，你就要離開京城？”
他的聲音此時有些奇異。仿佛很近，又仿佛從遙遠的地方飄來。
紀戎嘴邊掛著晶亮的油漬：“對啊，還呆著幹嘛。我還要回家開醫館呢。”
承雲似乎想說些什麼，卻久久地沉默了。
“……難道京城沒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嗎？”半晌，他才問道。
紀戎鼓起嘴來，陷入了思考。
“嗯……也不能說是沒有。比如說這個烤鴨，走了就吃不到了。”
“……”承雲皺了皺眉頭。
“還有太醫院的那些同事們。如果我離開京城，可能就再也遇不到這麼有趣的神經病了。”
“……”承雲隻覺得更加頭痛了。
“還有李金發——”
“夠了，你懷念的都是什麼。”承雲忍不住打斷。
“我還沒說完呢，”紀戎委屈道。“還有驚鴻閣，裏麵真的有很多美女。”
承雲已經失去了答話的興趣。
“最後就是程雲兄你了。”紀戎眨巴眨巴眼睛，補充道。“我們彭城那邊，沒有像你這麼帥的人。如果你在那邊的話，一定有好多女孩子想嫁給你。”
承雲忍不住輕咳一聲。
“想不到紀太醫竟然如此直白。”
“哎，這也是實話實說啦。”紀戎道。
其實她是故意這麼說的。喜歡男人固然是一種自由，但作為鼓勵生育的男科醫生，紀戎還是想最終勸說一下。
承雲這種帥氣之人，如果要是能繼續喜歡女人，就可以多為人類繁衍做出貢獻……而人類當然是需要更多帥氣成員的。
多多益善嘛。
承雲抬起頭來，眼睛中像是有條星河一般。
“那紀太醫呢？也想嫁我？”
紀戎嚇了一跳。“喂喂喂，我是男人啊。”
完了，這家夥不會徹底成了給佬吧！感覺很難掰回來了！
承雲笑起來，伸手蹂躪紀戎的頭頂。
紀戎掙紮了半天，好不容易救出了自己的腦袋。
“跟你開玩笑的。”承雲正色道。“你的腦子裏，不要總想些亂七八糟的事。”
紀戎很無辜：到底是誰導致的啊！
“我不希望大胤出現第二個李金發。”承雲道。“市麵上的那種小說，要嚴控。”
紀戎慘呼一聲：“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