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經世愣了一下,隨即麵色如常,答道:“昨夜差人請了假,說是夜間行路跌傷了手臂,故而今日沒來當差。”
梁爾誠略有訝異:“跌傷了手臂?”
李經世點頭:“下官昨日派人前去探望了一下,情況屬實。”
梁爾誠沉吟不語。
李經世更是不動聲色。他久居官場,早已參透了別人不問他便不答的道理。
雖然甚少言語,但李經世心下對於梁爾誠的意思,已經是明白了七八分。
這位太師大人,狡黠聰慧,從不會說無緣無故的閑話。
尤其在自查整風的這個當口,梁爾誠更是沒有這種心情。
秦瑞不僅是吏部的官員,更是經常出入宮中,往來於吏部和樞機處之間。
雖然隻是承擔一些往來傳遞和簡單文書的工作,但也是常在樞機處行走的人。
而且,最為巧合的是,圖片出現在奏折中的當天,秦瑞也去過樞機處。
現在,皇上下旨讓樞機處和吏部自查整風,一定要揪出一個犯人來。
雖然這個犯人根本就不存在,但還是一定要找出來。
在這麼嚴峻的情形下,梁爾誠突然問及秦瑞的情況,隻有一個可能。
秦瑞這次會被推出去,當成禍患的替死鬼。
李經世心頭微微一動,用眼角的餘光掃視了一眼梁爾誠。
梁太師不喜歡秦瑞。
不,不僅是不喜歡而已,是除之後快。
李經世如同死水一般的眼眸中,泛起一絲微瀾。
他上次的感覺沒錯。
他已經很久沒看到梁爾誠動了這般殺心了。
梁爾誠再度合上雙眼,靠在墊子上作養神狀。“竟有如此的巧合。”
李經世垂眸,依舊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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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瑞慘叫一聲,滿頭大汗地睜開眼睛。
有侍女急忙跑進來,卻被秦瑞一聲怒吼喝退。
侍女連連告饒,剛退出房門,房間內便傳來清脆的瓷器破裂聲。
放在床邊的茶盞,已經被秦瑞摔了個粉碎。
他又做噩夢了。夢裏,是昨晚被那刀疤臉的惡人生生折斷手臂的場景。
那人聲音冷澀,不帶一絲人類的感情。
“方才打小紀太醫的,可是這右手?”
秦瑞臉色蒼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那人似乎沒什麼耐心,反手便是一扭,直接斷了他的右臂。
不僅如此。他手臂被廢之後,其餘幾個蒙麵人,如同好玩一般,又給他添了許多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