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彤沒有言語，按照紀戎所說，上前蹲下。紀戎把梁潯的雙腿掛在沈彤的肩背上。
果然背起來走了幾步，梁潯便微微張開口來，吐出一汪水來。
紀戎驚喜，連忙讓沈彤放下梁潯，又替她壓了胸口，將水盡數吐出。
梁潯臉色稍緩，雖然還在昏迷之中，但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活了，這算是活了。”紀戎差點癱坐在地上。
沈彤一言不發，抱著雙臂，站在紀戎身後。
他的陰影投射在紀戎身邊，讓紀戎無端感受到一股壓力。
“沈堂主啊，用不著這麼陰鬱。”紀戎顫聲道。“……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
沈彤悶哼一聲，走到梁潯身邊。
紀戎還沒來得及說話，隻見沈彤伸出手來，利索地封住了梁潯身上的兩處穴道。
“原來如此……”紀戎總算是明白了。
沈彤這種謹慎的人，絕不會讓梁潯聽到他們的私下談話。
沈彤抬起頭來，又看了一眼在石桌上昏睡的太皇太後。
老太太正發出醉酒者獨有的深沉鼾聲。
看來是不必擔心的。
確定一切無礙，沈彤終於黑著臉開口了：“這是宮裏，你怎麼穿成這樣？！”
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紀戎看著身上嫵媚的女裝，麵子十分掛不住。因為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畢竟真相太離譜，說出口來都像是在胡扯。
“這不怨我。是太皇太後非得逼我穿的，這是她的愛好……”
果然，沈彤的目光充滿懷疑。
紀戎連忙補充：“不光是我，今天宛陵郡王也被迫穿了。”
沈彤看起來是一個字都不相信。
紀戎無奈，隻得轉移了話題：“別問我了，你倒是說說你怎麼在這兒。”
沈彤向棧橋邊上的樹叢裏指了指。“下水道。”
紀戎吃驚：“宮裏也通了？！”
“通了，宮裏還有幾處出口。”沈彤回答。“樞機處也有。我隻是剛巧在視察禦花園這個。”
紀戎放下心來，又露出了沒心沒肺的憨厚笑容。
看到紀戎如此輕易地卸下了防備，沈彤皺了皺眉，沒頭沒腦地說了半句：“梁潯是活了。”
紀戎更加迷茫：“什麼意思？”
怎麼突然又說回到梁潯身上了？
“沒什麼。”沈彤美眸如同隔著煙霧一般。“隻不過是擔心你的處境。”
紀戎無奈追問：“那你說清楚點嘛。”
“哼，真是愚笨。”沈彤翻了個白眼。“她活了，對你沒好處。難道你不明白？”
“這……”紀戎猶猶豫豫地說，“也沒什麼吧？我與她也不是第一天不對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