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十八笑道:“既然如此,您且慢慢想。”
紀戎於是茫然地走進了太醫院中。
眾人都在半夢半醒之間忙自己的事情,於是紀戎也坐在桌前發呆。
半個早上過去,湯傑利太醫從外麵回來,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他三步並作兩步,奔向權大人身邊,一臉驚恐萬狀。
“權大人,怎麼會這樣?!”
權大人抬起沉重的眼皮子:“啊?”
“太可怕了!”湯太醫尖叫。
權大人支撐起身子:“你不是天天去刑部搞屍體解剖嗎?現在才知道可怕?!”
湯傑利搖頭:“屍體有什麼可怕的!我今天看到了其他的東西!可以說是super可怕了!”
權大人雖然不懂“super”的具體含義,但也能聽出湯太醫來自靈魂的顫抖。他於是產生了興趣,問道:“咦?說說看。”
湯傑利抓著自己鳥窩一般的黃頭發:“今天刑部那邊來了一批犯人!”
權大人眼睛一亮:“對對對,本官知道。這批人,應該是前任戶部尚書胡殷實的家眷吧。”
紀戎從自己模糊的記憶中發掘出了這個名字。
胡殷實,似乎是前陣子忽然被皇上降罪罷免的那個死貪官。
玄鬼修下水道的銀子,就是從他那兒抄家抄出來的。
“沒錯,就是那個胡大人的家眷。”湯傑利一臉不寒而栗。“男女都有,先是在臉上刺字,然後女的單獨被帶出去了,留下一群男子。”
權大人點頭:“對。女眷沒入教坊,男丁則另有處置。”
湯傑利發抖:“為什麼這些男人的處置是被閹掉啊!”
權大人攤手:“這不是很正常嘛?俗話說得好:一人犯罪作死,全家生不如死。”
湯傑利搖頭:“太殘忍了,你們大胤真是太殘忍了!閹割一個男人,比殺了他還殘忍!”
權大人饒有興趣:“湯太醫,難道你們鷹吉利沒有閹人嗎?”
湯傑利驕傲道:“當然有了。我們鷹吉利和周邊的國家,會選出音色優美的貧苦男童,讓他們自小淨身,這樣長大之後才能成為擁有天使般嗓音的偉大歌手。讓他們登台表演,成為真正的藝術家!”
權大人嘲諷道:“那你還有臉說我們大胤殘忍?我們搞淨身起碼是對罪犯,你們搞淨身居然隻是為了聽歌?!”
這兩人對於彼此文化爭執不休的時候,紀戎循著胡殷實的名字,忽然想起一個被她遺忘已久的人來。
緝事署督主,程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