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子鑒定？”紀戎怪叫一聲，差點把茶水潑在托尼老師臉上。
托尼老師麵露難色：“小紀太醫，您能不能小點聲？我也是要臉的啊。”
紀戎黃忙道：“下官一時情急，實在是沒料到您會說出這話……”
托尼老師如同死了爹一般：“罷了罷了。反正來找你的，沒有一個是有麵子的。”
紀戎心想，這倒是。
來找她的病人，一般都已經走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但凡還有一點保住臉皮的方法，大家都會避免和她扯上關係。
皇上就是一個典型案例。
“那，請您說說情況。”紀戎給托尼老師添上茶水。“您是怎麼會產生這個想法的？”
“因為我的兒子……好像是黑人。”
紀戎呆滯片刻，以更高的聲量怪叫了一聲：“蛤？”
黑人。
紀戎知道什麼是黑人。
燈市附近有個地方，有海西帝國的商人在販賣膚色黢黑的奴隸，又稱昆侖奴。
那些昆侖奴，就是托尼老師所說的“黑人”。
托尼老師的表情仿佛痛苦麵具：“您小聲點，我都說過我要臉。”
紀戎趕忙安慰：“不要緊的托尼大人，您聲音小就夠了。外麵人聽不見您說什麼。”
托尼老師勉強接受了這種說法，情緒稍稍平複。
“但您是怎麼發現的？”紀戎問。“鷹吉利遠隔千山萬水，這……”
托尼老師的目光穿透牆壁，開始飄向遠處。那方向正是海的另一端，鷹吉利國的方向。
“三年前，大胤帝王陸修羽親政。我接受了緊急調令，從西土大鷹而來，遠赴大胤擔任公使。”
也不知道為什麼，紀戎眼前忽然出現了托尼老師騎著白馬，帶著一些奇怪人士翻山越嶺的畫麵。
“由於路途過於辛苦，我就沒有讓夫人同我一起出發。而是讓她等一年，帶上隨從侍女，舒舒服服一路來此。”
“您真是愛妻人士。”紀戎稱讚道。
“主要是我夫人剛剛生產不久。為了她和剛出生的兒子著想，還是晚一年出門比較妥當。”
紀戎點頭：看來這老外還是挺細心的一個人。
“雖然當時我連孩子的麵都沒來得及看見，但我心中一直掛念著他們母子。”托尼老師動情地說。“我一到大胤，立刻就派人送信，讓他們找鷹吉利最好的畫師，給我夫人和兒子畫像。”
紀戎：“然後呢？”
“他們辦事也挺快的。等我夫人能見客之後，立刻就著手畫像。畫成之後然後加以潤色防腐……反正我上個月剛剛收到。”
的確，鷹吉利山高路遠，再加上畫個肖像也不容易，上個月能收到已經算很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