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裏香火升起的煙霧繚繞在眾熊家長輩眼前,之前空曠的區域現今憑添了一套木椅,坐在正中位置的正是熊掌門,他的頭發灰白不已,眼神卻依舊有力,幹瘦的身體完全依靠一股精氣神支撐著。
熊三坐在老爺子的右手邊,依次過去是熊大和熊二,熊三和其他兩位兄弟不同,他的臉頰嚴重凹陷,臉上的皮膚像失去支撐一樣耷拉下來,本來應該是最小的兒子,現在看起來倒像和熊老爺子同歲,再來他身體的各個部位都包裹的嚴嚴實實,手背到地方帶著灰手袖,褲管裏空蕩蕩的,似乎沒有軀幹般。
“叔,我和小卉那是革命友誼,您千萬別聽信他人讒言。”
林岩知道這事肯定是黃易抖落出去的,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也不好多言,隻能好脾氣的衝著堂屋裏各位長輩一一作揖。
“你來這幹什麼,無事登門非奸即盜!”
熊三胡子一吹,端正了一下坐姿。
“混賬東西,你把女兒當什麼了!”
熊掌門一聽熊三這麼說自己孫女,一下不樂意了。
堂屋裏的空氣隨著熊掌門拍桌子的聲音凝聚,大家都不敢再有言語招惹。
“爺爺,今天除夕,您怎麼還是這麼大火氣啊!”
走廊上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熊小卉從外麵探進來道。
“小卉,你怎麼一聲招呼不打就走了,知不知道道長多擔心你!”
林岩一見熊小卉就迫不及待衝上抱住她。
此時房間裏的氣壓更低了,熊老爺子的臉黑如鍋底,隨時都有轟人的傾向。
“那岩哥哥你擔不擔心我呢!”
熊小卉偏過頭,眼神裏有些失望。
熊家上上下下,在聽完熊小卉這麼說後全部精神抖擻,林岩迫於壓力落荒而逃,一路小跑過院子,他的心狂跳不以,一種莫須有的壓力促使他逃離,風不斷灌進他的口腔,原本敞亮的天空忽然落雨。
淅淅瀝瀝的雨聲嘀嗒在堂前,等黃易跟出來的時候林岩已經不見蹤影了,熊家老少對此非常氣憤。
“小卉,別理他,我的寶貝孫女怎麼在這種野小子身上受委屈。”
熊老爺子命令門徒緊閉大門,不準在外走動。
離開了熊宅的林岩漫無目的的穿行在雨中,剛剛在堂屋和熊家長輩對峙時的尷尬揮之不去,他忽然明白自己或許並不適合戀愛,無法處理繁瑣的人際關係,沒辦法給出確定的承諾,甚至於自私到隻顧自己。
說起來自己的出生並不好,黑巫術早就沒落了,除夕這天他第一次沒有回家,鬼使神差中他撥通了爺爺的電話。
“喂,小岩啊,今年怎麼沒回來啊,你奶奶今天盼了你一天,不回來總要提前說一聲,跟之前的女娃處的怎樣了?”
聽著電話那頭溫和的語氣,林岩早已熱淚盈眶,幸好雨水很自然的把淚水衝刷掉,不至於讓他太難看。
往年這個時候家裏一定張燈結彩,鄉下的年味很濃,每家每戶都要守歲放鞭炮,而這個古怪的小鎮邪門的很,一點喜慶的氣氛都見不到。
“爺,我最近忙,一直沒給您打電話,好好照顧自己和奶奶,我有空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