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屁味是香的？虧我還聞的這麼起勁兒。”
林岩頓時拉下臉來，空氣中的暗香比花束的味道要濃，細究起來確實和自然散發出來的味道不一樣。
石板路一望無際，似乎延伸到了山外的樓，兩邊的花草堆生長在幹裂的土壤，雨季把光禿禿的大山洗禮出新的顏色，從山坡滾落下來的泥土把路的部分遮掩了。
木屋有一個沒一個的建造在這城鄉結合部，除了必要的日常生活用品商店，其餘全部處於詭異的半營業狀態，何為半營業狀態呢？就是店鋪的門隻開半，除非是非買不可的客人，其餘的想湊熱鬧或者純粹無聊閑逛的人都不會被允許進入。
從手邊數過去，依次是棺材鋪、中藥鋪、義肢鋪和人皮鋪，各自有各自的古怪，那棺材鋪裏的掌櫃將櫃台設立在半開的店門邊，來回的行人隻能看到掌櫃一半邊臉，久而久之，人的肉眼就會產生一種掌櫃被一分為二的錯覺。
中藥鋪的藥香伴隨一陣清風擴散到巷子裏，這個香味中帶著酒的醇厚，人聞久了就會像喝醉了酒一樣搖搖晃晃。
義肢鋪的門禁閉，木招牌上的雕花已經被歲月磨平了，門口有一條水渠，蒼蠅在水渠裏飛來飛去，林岩走近一看，水渠裏全是被切掉的屍體碎屑，引來了不少老鼠和蟑螂，老鼠的身體肥大不堪，眼睛也慢慢變成了暗褐色。
再過去就是人皮鋪了，這個店剛剛營業，掌櫃的在外頭打掃灰塵，經營這家店鋪的是一個少年，男孩很高，但也很瘦，從他的衛衣下可以清晰看到凸起的鎖骨。
見到有人來了，少年先是睜大眼睛，專兒側耳去聽外頭的動靜。
“兩位是來買皮革的麼？”
少年的眼睛無神的看著前方，林岩伸手晃了晃，以此來測試男孩是不是偽裝。
“別晃了，是客人就進來，不是請走開，別耽誤我做生意。”
少年狠狠的衝林岩他們揮了一掃帚，揚起的灰塵嗆的他們直咳嗽。
“您好，我需要一塊三角形的人皮，有什麼可以推薦的麼？”
黃易微微皺眉，這家店他以前是見過的，當時老板還是個白發蒼蒼的大爺，也是個瞎子，但和少年不一樣的是老頭的眼窩已經空空如也，而少年的眸子雖說看不見卻亦如一灘清泉。
“請跟我來吧！”
少年一聽有客人上門，立馬把掃帚放在一邊，黃易注意到少年身邊並沒有安置拐杖，但這絲毫不影響他走路和找東西。
進了屋，裏頭的燈昏黃不已，微弱的光芒給店鋪蒙上了一層陰森之意，鋪子裏整齊的陳列著三四排立櫃，每一個立櫃的層次上都擺放著大小不一的人皮，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各個部位的都在。
“您是用來幹什麼？”
少年摸索著木櫃上雕刻的盲文，以此來分辨人皮具體擺放的位置。
“爺爺呢？”
黃易思考了許久還是問出了口。
“他死了，老死的，他的皮革也有，我給你找出來，他年紀太大，皮質不好，給你打個折。”
少年波瀾不驚，隻是準確的摸索到位置從貨架上取下來。
當人皮遞到黃易手上時，林岩明顯看到黃易眼眶裏閃爍的淚花，那張皮的確很蒼老了，一點水分都沒有，摸上去有些紮手，但老者的皮經曆的那麼多年風霜，在某些眼裏絕對是稀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