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步走向慈濟堂,金玉碗忽然覺得下腹墜痛,一陣頭暈目眩,險些一頭栽過去。
“我就說我送你,你非不要。”楚不言合上扇子,遞過去給金玉碗,見她扶住,才慢悠悠養慈濟堂走。
“如果真的有孕……”
“閉嘴!”一聽到這話,金玉碗就火氣衝天,“我不可能有孕。”
方才她算過日子,對不上。
“是不可能,還是不能?”楚不言放低了聲音,話語中帶著笑意,卻讓人無比安心,“你若有孕,顧家拚盡全力也會保住的。”
這話金玉碗相信,隻是……“你對顧家很了解?”
金玉碗防備地盯著他。
“不算多,隻不過比你多那麼一點。”楚不言仿佛說故事似的聲音讓金玉碗慢慢平複下來。
臨近慈濟堂,楚不言鬆開扇子,目送她進去,對上金玉碗狐疑的視線,他淡然一笑道:“等一個合適的時機,我會把一切真相都告訴你。”
但那個時機不是現在。
知道他不會說,金玉碗便頭也不回地往裏麵走。
見到她臉色不佳,朱應起身問道:“才一會兒不見,二少奶奶虛弱了許多。”
“是啊。”金玉碗歎氣,坐在他對麵,乖巧伸出手,“朱大夫,勞煩您給我把一脈。”
朱應不免有些驚訝,金玉碗也是大夫,診脈這種事又哪兒需要過問自己?
不過,既然她提了,朱應還是搭上蠶絲手帕,替她診脈。
若在往常,金玉碗鐵定會把這塊手帕扯開,但現在,她卻一動也不敢動,最好沒有人注意她來過才好。
順著自己的手腕,金玉碗盯著朱應,時刻注意他的神色。
診了半天,朱應的臉色也沒有什麼變化,隻是寫了一張藥方,疊好,讓金玉碗去拿藥。
“這麼直接,那應該不是滑脈。”隻要不是懷孕,得絕症也不是不可以的!
金玉碗愜意輕鬆地拿著紙遞給長樂,“按這方子拿藥。”
“好嘞!您稍等,我這就去……”長樂接過方子,邊走邊說邊打開,卻見上麵寫著的不是藥方,而是一句話。
他尷尬地把紙疊好遞回去,為難道:“二少奶奶,這不是藥方。”
“怎麼可能?朱大夫親自寫的。”金玉碗沒好氣地抽回來,看見上麵的字,瞬間愣成了一塊石頭。
如盤走珠,往來流利。
這是典型的滑脈,即是懷孕的脈象。
看著金玉碗傻愣愣的模樣,長樂想要說出口的恭喜也咽進肚子裏去了。
二少奶奶好像不想要這個孩子。
“長樂,這件事你就當不知道。”金玉碗失神地將紙遞給他,“把紙燒了,什麼都沒發生。”
“這不可這不可!這種紙不能燒的!”長樂接過紙,再三保證,“二少奶奶放心,我一定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一定守口如瓶。隻是這紙燒不得,要壞您身子的!”
“身子壞了也比多了好。”金玉碗許久才回神,瞥著他手裏的八個字,突然就茫然無措了。
她竟然懷孕了?
兩世為人,她還是第一次診出懷孕,可偏偏是在這個時候。
金玉碗在院子裏坐了許久,直到長樂去給元武安送藥,她才回神,一雙黢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那扇門,眼中閃爍異樣的神采
既然孩子來的不是時候,那就讓他走得更有意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