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碗第一時間是懷疑自己的耳朵壞了,居然會聽到這樣的話,可看著蘇玉柔落寞的神情,才確信這話應該是真的。
突然,她反應過來:“也就是說他在找你之前,已經回去過了?”
“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去的,但,是他親口告訴我,這一身傷源自於楚夫人。”蘇玉柔訥訥道。
沉默許久,她才抬頭看向金玉碗:“我知道本不該收留他,可他……他渾身是血,天那麼黑,可我卻看見了他身上的血。”
這一刻,金玉碗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害怕,仿佛回到了她見到楚不言的那一夜。
“難怪楚家會張貼告示。”也直到這時,她才明白,自己聽到這件事的時候為什麼覺得那麼奇怪。
但楚不言和楚家到底怎麼了?怎麼會如此針鋒相對?
她不敢去問蘇玉柔,隻能將她摟在懷裏,靜靜安慰。
懷裏的人漸漸恢複了平靜,金玉碗卻清晰地感受到肩膀的濕潤。
“等到他的傷恢複了,我能去見見他嗎?”金玉碗拍著她,柔聲問道。
“若是他同意,我一定告訴你。”蘇玉柔的聲音還帶著些許哭腔。
“好。”
應聲後,她就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蘇玉柔了,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真的嘴拙,竟然連安慰也不會。
金玉碗自責地摟著她,絞盡腦汁想著該如何勸說她不要傷心,可懷裏的人卻突然抬頭,吸著鼻子,除了紅紅的眼眶,和自己濕潤的肩膀,甚至察覺不到她哭過。
“不說這些了,還是先賺錢吧。”蘇玉柔壓著眼角,收起傷心,正色盯著金玉碗。
可後者卻一臉傻愣地看著她,好像在看一個怪物。
“不需要我安慰你嗎?”金玉碗不死心地追問。
“謝謝你想要安慰我。”蘇玉柔露出感激的笑容,真誠得不參半分假,“但是,事情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了,安慰沒有半點用處,還不如多賺點錢,跑路的時候可以買輛好點的馬車。”
她瀟灑地攤手,看上去對逃跑的事情充滿了期待。
“楚家,應該不顧讓你們逃出京城的。”金玉碗好心提醒。
“那就隻有死咯。”蘇玉柔更加無所謂,“賺錢的時候別聊這些掃興的,我開始為了找你做生意!”
不等金玉碗開口,她率先道:“昨兒你做的仙草凍,喜歡的人很多,長盛街短工長工都多,這個天做了事情,累了熱了都想吃上一口,你要再做一盆,我幫你拿去賣?我連價格都想好了,隻等你答應。”
金玉碗也不再糾結那件事,專心致誌和她討論賣仙草凍,“你打算怎麼賣?”
“在你的新酒樓裝修好之前,咱們就送到人家手上,兩文錢一碗,送到手上加一文,就是三分錢。”蘇玉柔掰著手指頭道,“而且,這樣一來,用膳了嗎也能派上用場。”
“但你也知道,用膳了嗎現今是木老招人。”金玉碗委婉地提醒她。
“所以才要用這個名字,掩人耳目。”蘇玉柔勾起唇角,歪頭笑道。
對上她勾引人的眼神,金玉碗忍不住心動,“用膳了嗎確實合適,也能讓那些人感到被尊敬,增強顧客體驗。”
雖然聽不懂什麼顧客體驗,但蘇玉柔還是猛地點頭:“沒錯!”
“可我已經有望春閣了,若是再開一家,難免引人注意。”她不想再生枝節,以免最後礙手礙腳,望春閣也隻是為了自己在京城有個駐足之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