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是一個一臉病容的贏弱青年,看見他佝僂的樣子,沒有半點法家弟子的氣度,商鞅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頭,和顏悅色地走了過去,首先開口道,“你就是陳軫?”
“弟子陳軫,拜見師叔。”
陳軫一揖到地,執弟子禮,他雖然一臉病容,但吐字極為清晰明澈,這一點倒讓商鞅頗感意外。
好感微微增加了一分。
“無需多禮,快請坐。”他親自扶著陳軫坐了下來。
陳軫輕輕推開他的手,開口解釋道:師叔,弟子從韓國來秦國的途中,一次上山采藥,不心跌下了山崖,所幸隻是摔斷了幾根肋骨。”
“原來如此,賢侄受苦了。”商鞅親自給他倒了一碗茶水。
兩人棒著茶細細攀談。
……
商鞅作為法學大家,就他們法學門派的一些基本的知識和觀點一一向他詢問,借此考察他法家基本功。
令他驚訝的是,這個叫陳軫的年輕人,涉獵極廣而且又深,對他們法家門派各種任何觀點如數家珍,且有自己獨特的看法,讓商鞅刮目相看。
在他所認識的年輕一代法學弟子當中,這陳軫絕對是最出色的一個!
他心裏暗自讚歎,今撿到了一個寶了!接著考察他在政局上的一些看法,不料陳軫的答複讓他頻頻點頭稱是,不由欣喜地摩挲著膝蓋。
這個年輕人實在太討自己喜歡了,這讓一向嚴謹的商鞅有些迫不及待地打聽其陳軫家裏的情況。
在得知陳軫是一個孤兒之後,心中為之歎息,他再次給他倒了一碗茶,故作隨意的問道:
“賢侄可有婚配?”
陳軫搖了搖頭笑道,“弟子羈旅之人,四海為家,居無定所,而且身無分文,怎敢有家室之累?”
商鞅也是一個特別果斷之人,他立刻讓後立在門外的管家盡快將自己的女兒衛婉娘帶回相府。
他看人很準,這個叫陳軫的年輕人日後必然有魚跳龍門之勢,更可喜的是,此人心地純善,視富貴如糞土,這種心性比那姓蘇的子強多了。
……
大約中午時分,衛婉娘跟著管家,走進書房,隻見書房內已擺下一桌簡單的家宴,自己父親和一個陌生的年輕人,正在侃侃而談,言語頗歡。
她正看時,那名青年將臉轉了過來,兩人對視一眼,不由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
原來是陳軫,衛婉娘心裏好奇的是,見他一臉病容,顯然上次的傷勢還沒完全康複,怎麼不多養幾,這麼快就來府中找自己的爹。
陳軫一見衛婉娘立刻站了起來,商鞅的目光在他們臉打了個來回,發現這兩人似乎頗有好感,立刻笑容滿麵的招呼道,“晚娘,你快進來,這個年輕士子叫陳軫,乃是我師弟的弟子,剛到秦國,以後他就住在我們府上。”
“陳大哥好。”婉娘款款一禮。
陳軫連忙拱手回禮,“衛姑娘好,姑娘眉目如畫,好相貌。”
……
這一桌飯吃得賓主盡歡,陳軫和衛婉娘二人配合極好,根本看不出他們已相識頗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