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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12.08///發(1 / 3)

漫步雨中是一件非常舒服的事,梅仁瑜活了二十四年才第一次知道。

下雨的街道上是安靜的,就連偶爾駛過的車輛掀起的水花聲都帶著一種寂寥的意味。

平日裏街道上的喧囂嘈雜在雨中被關進一個個小小的空間裏,這些小小空間裏又透出或濃或淡、或深或淺的光線。這些光線透過雨幕,照亮了滴落的水滴,讓水滴折射出微光。浮華的城市在雨中就像被串聯起來的燈籠,五光十色。燈籠裏的每一團燭火都有自己的故事,燈籠外的每一個人都趕著回到自己的燈籠裏繼續自己的故事。

拉著笙歌的手,走在雨裏聽著雨落的聲音,梅仁瑜的心中生出無限的平靜。雖然笙歌的手還是那麼的冰涼,可是她一點也不討厭這種涼如水的觸感。

“果然下雨天的空氣就是新鮮啊……”

“嗯。”

笙歌笑著對梅仁瑜點點頭。他身邊的梅仁瑜目不轉睛地看著街道上的風景,眼中有少女般天真的喜悅與訝異。笙歌也在向梅仁瑜投去目光的地方看,隻不過他看的不是街道,他眼中的風景是身旁那個對他的想法一無所知的人。

“笙歌,”

梅仁瑜忽然回過了頭,眸光正好對上笙歌的視線。笙歌一緊張,手上也跟著微微一動。他差點因為某種不可言說的心虛而移開視線,還好他八百五十歲的臉皮比較厚,即使心跳一下子加速到可怕的程度,笙歌的麵上依舊沒有太大的變化。

“嗯?”

若是梅仁瑜仔細分辨,或許就會察覺到笙歌的聲音有些古怪。可惜梅仁瑜是個遲鈍的,在麵對笙歌的時候她又很少多想。

“笙歌你之前跟我說過你們龍子和山精水怪一樣也要吸收天地精華,人魚是在水裏的,所以主要吸收水氣。那這會兒下雨……”

梅仁瑜話說到一半笙歌就已經明白她想問什麼。

“嗯,沒事,今天的雨水挺幹淨的。”

輪椅的輪子掀起一溜水花又轉了起來,笙歌繼續牽著梅仁瑜的手往前走:“因為幹淨的水氣很多,所以我才能使出法術來。之前好幾場台風暴雨也讓我積蓄了不少力量。”

像是猜到了梅仁瑜臉上會是一片莫名其妙,笙歌看也不看梅仁瑜的臉繼續解釋道:“天地異象本來就能帶給非人之物力量,台風和暴雨又能帶來純淨的水氣。純淨的水氣是我們龍子的本源,能夠滋養身為龍子的我們。嗯……純淨的水氣之於我們就像純氧之於你們人類一樣,一下子吸入太多又無法正常消耗也會出現中毒的症狀。不過人類的城市裏已經很少有特別純淨的水氣了,所以阿瑜不用擔心我吸收過度……”

“啊……特別純淨的水氣很少有,但一般純淨的水氣還是有的。再說不管純不純淨,隻要有水氣,我們龍子就能活下去的。”

看著話說了一半轉過小臉來對自己解釋的老祖宗,梅仁瑜苦笑了一下。她理解笙歌說這些是不想讓她多擔心,所以隻是“嗯”了一聲表示自己明白了——她也不想讓笙歌總是考慮到她人類的身份而對她賠小心。

“笙歌,我肚子又餓了,回去我們吃什麼?”

“上次的小餛飩還剩著一半,我們煮海鮮餛飩吃?紫菜湯包我記得還有兩、三個。”

“那把番茄也煮進去?”

“順便也煮點粉絲白菜和豆腐皮?”

“好!”

心照不宣地轉換了話題,一人一魚拉著手回了家。平時讓梅仁瑜一個人走她恐怕要拉長了臉嫌太花時間又太累的路程在一路的閑聊中變得如此之短,以至於梅仁瑜回了家洗了澡還精神百倍活像是那些路她都是在妄想裏走的。

切得細細的豆腐皮和煮得入口即化的白菜和餛飩特別配,加了蝦皮的紫菜番茄湯和著粉絲又滑又鮮,梅仁瑜一個不小心又吃到撐,頓時捂著胃哀嚎:“笙歌你老實交待是不是準備喂胖我然後吃了我?”

笙歌聽了就笑:“那阿瑜可得再多長點兒肉,我再給你盛一碗?”

“別別別……!再吃我胃就要爆炸了。”

梅仁瑜慌忙一個勁兒地衝著笙歌擺手,見老祖宗放下了湯勺這才靠在床邊捂著胃哼唧。

老祖宗的臉和他胃袋從不匹配,笙歌的狂吃不胖很讓梅仁瑜羨慕,也讓梅仁瑜悄悄懷疑笙歌那纖細的身體裏是不是有好幾個胃。最近笙歌的力氣明顯大了起來,梅仁瑜一個人要使勁兒半天才能挪動的洗衣機在他手裏輕的就像泡沫塑料,想放哪兒放哪兒,放下去的時候還是既輕又穩的著地。也不知道笙歌的力氣是來源於大量消耗的食物還是來源於台風暴雨留下的純淨水氣。總之,梅仁瑜是很樂見笙歌一天天好起來的。

因為身體逐漸好了起來,笙歌也沒有一開始看見的那麼嬌弱可憐了。他身上那些殘缺不全的鱗片之下長出了新的小鱗片,等小鱗片完全成型、有足夠的硬度能起到保護的作用,舊的殘缺鱗片也就自然地脫落了下來。之前一身慘烈傷口、讓梅仁瑜懷疑會不會全身留疤的笙歌如今是膚如白瓷,細膩光滑到讓人一摸就停不下手來。隻是偶爾,梅仁瑜看見笙歌身上那少許還沒掉完的殘舊鱗片還是會想起剛遇到笙歌時他那一身的慘狀。

“笙歌,今天晚上我們一起睡好不好?”

“怎麼了?今天又不熱,外麵還在下雨呢。”

梅仁瑜洗碗的手停了一停,隨後又若無其事地動了起來。

“不行?”

“……”

一旁幫著梅仁瑜擦幹碗盤的笙歌看了看梅仁瑜,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碗盤抹布,這才笑道:“不是不行,就是我怕你冷。”

“笙歌你還真當自己是冷血動物啊?就算你是冷血動物我也能把你捂熱了。”

梅仁瑜順口說著,說完還哼起歌來。

總是讓笙歌一個人睡冷冰冰的浴室裏讓梅仁瑜很是過意不去,浴缸又硬得要命。讓笙歌在自己床底下打地鋪感覺更不人道。梅仁瑜前思後想最後還是把笙歌邀上了床,一人一魚分享一個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