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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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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快住手!”

雙魚大叫了一聲,急忙撲過去阻止盧歸璞。

“別攔我!這個畜生!我豁出去不要這條命也先替你打死他!”

盧歸璞紅著眼睛,重重又一拳頭揮了下去。

“讓開,都讓開——”

七八個公差擠了進來,七手八腳一起撲上去把人分開,接著,勢若瘋虎的盧歸璞被死死摁在了地上。

“林捕頭,你可來了!快把這行凶的惡人給抓起來!我家少爺好好走著路,他衝上來竟然就一頓打。我們好生勸說,他不分青紅找白也打了我們。哎喲,我的胳膊啊——”

孫家家奴見公人來了,紛紛從地上爬起來,對著一個看起來像頭子的絡腮胡訴道。

“她是女的!也是一夥的!把她也抓起來!”另個家奴指著雙魚嚷。

“少爺,少爺——打殺人命了!我家少爺沒氣了!”剩下的家奴圍著地上的孫樹寶,嚷個不停。

絡腮胡皺了皺眉,走過去翻開孫樹寶眼皮看了下,道:“嚎什麼嚎!活著呢!送去看郎中吧!”

等孫家家奴抬著孫樹寶離開了,絡腮胡看了眼還站在盧歸璞邊上的雙魚,走過來問道:“你和他一起的?”

“人是我打的!我隻恨沒打死他!要抓就抓我好了!和她無關!”盧歸璞用力掙紮,嘶聲力竭地吼道。

……

雙魚的雙手冰涼。

她心裏十分清楚,今非昔比,現在盧歸璞哪怕隻動了對方一根手指頭,對方定也不會放過他的,何況他把人打成了這個樣子?

“林捕頭!他是荔縣縣令盧嵩的兒子!是孫家人挑釁在先的。求求你了,幫幫他吧!”

眼前這個長了一把絡腮胡的林捕頭,看他剛才舉止言行細微裏,似乎對孫家並不是很偏袒的樣子,雙魚心裏燃起一絲希望,不住懇求他。

絡腮胡回頭看了眼還在掙紮的盧歸璞,躊躇了下,低聲道:“盧公子打了人,放是不能放的。即便我放了,孫家也不會善罷甘休。我不抓你,你走吧,趕緊找找門路,想想辦法吧。”說完搖了搖頭,命公人將盧歸璞用鐵索鎖了帶走。

“小魚——別管我們了!你跟著陸媽一起去鄉下吧,照顧好自己,我以後一定會去找你的——”

盧歸璞被公人抓著強行拖走的時候,回頭衝著呆立在原地的雙魚吼道。

……

今年的秋來的異常早。才十月初,廬州就已經籠罩在了深秋的寒意裏。夜風卷起地上的枯枝敗葉,掠過雙魚身側,發出瑟瑟的輕微響聲,更添夜的蕭瑟。

雙魚一身獄卒行頭,在牢頭的帶領下進入了廬州大牢。

牢房裏陰森而昏暗,即便在這樣的天氣裏,空氣也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悶腥臭味。穿過一扇扇用鏈鎖牢牢鎖住的牢門,牢頭最後將她帶到了一間狹窄的小牢房前,停了下來。

“長話短說!”牢頭低聲道了句,打開了牢門。

雙魚跨進去,看見鋪著稻草的地上側睡著一個花白亂發的削瘦人影,一眼就認了出來,正是自己幾個月沒見的舅父盧嵩,忍不住眼淚撲簌簌就落了下來。

盧歸璞被抓走後,為了能見到被禁止探監的舅父,她最後找到了當日的那個林捕頭,向他下跪苦苦哀求,林捕頭終於答應幫她找找門路。

三天之前,林捕頭過來告訴雙魚,他十分敬重盧嵩為人,甘願幫這個忙,但牢頭那裏需要些好處。境況已經十分窘迫的雙魚當即當了自己唯一的值錢首飾,這才終於打通關節,得以站到了這裏。

……

乍見外甥女,盧嵩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得知兒子因為毆打孫樹寶致人重傷,現在已經被判流徙,他沉默了半晌。

“舅父,事情全是因我而起。怪我不好,當時竟然沒能阻攔住表哥。”雙魚擦去眼淚道。

盧嵩目中漸漸有水光浮動。最後長長歎息一聲,黯然道:“命使然也,和你又有什麼幹係?隻怪我當初管教不嚴,縱出了璞兒這樣的脾氣,才惹出今日之禍。小魚,舅父知道你受苦了。往後你放下這裏一切吧!舅父不能再照顧你了。”

他出神了片刻,又緩緩道:“……這些時日,我一直在想,你父親的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你也大了,畢竟是至親骨血,如今你再回京的話,於情於理,想來你的伯父伯母應當不會再拒你於門外。之前我曾在你麵前提過讓你和璞兒定親,當時一是為絕孫家兒子的妄念,二也是考慮到你們青梅竹馬,水到渠成。如今出了這樣的意外,這事就此作罷吧!你去找你的伯父,往後好好嫁人過日子……”

雙魚搖了搖頭,遞上自己為他趕做出來的過冬棉袍。

“舅父,我確實是要立刻動身去京城一趟的。但不是去找他們。”

盧嵩一怔,看著雙魚,“不去投親,你入京要做什麼?”

雙魚低頭從懷裏取出一個布包,解開,將裏麵的東西攤在了手上,遞到盧嵩的麵前。

這是一塊從衣角上割下來的布料。

和一般衣料不同的是,這是一塊有著龍袍相同顏色的赤黃布,邊角帶了一小截龍爪圖紋的金色刺繡。

布料上還染了血跡,因為年久日深,血跡已經變成了黑色。

“舅父,你能認出這是什麼嗎?”

“這是……從龍袍上割下來?”

盧嵩拿過那片衣角,在手裏端詳了片刻後,遲疑地說了一句,隨即抬眼看向雙魚。

“是的。這是二十五年前,當今的皇帝從自己穿的戰袍上用刀割下來的一塊袍角。”

盧嵩驚詫萬分。

“你怎會有這樣的物件?”

“這是我母親臨終前給我的,說以後可能有用,教我好好保管。”雙魚道。

……

固業八年對北鞨粟末部的征伐,是今上,也是大興第二個皇帝最後一次親征的戰事。在一場惡戰中,當時還是羽林郎將的沈弼以身替皇帝擋了原本致命的一箭。戰事結束,皇帝去探視沈弼時,用刀割下自己還沒來得及脫的染血戰袍一角賜給他,應允往後無論沈家犯下什麼罪,他都能赦免一次。這染血龍袍一角就是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