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長,王二帶著何秀秀回來了!”
“回來了?”方營長猛地從辦公桌上站起來,“她怎麼回來了?”
“不知道啊,咱們今早上那麼多人上山那麼一通找,都沒有找到,現在她自己倒是回來了。”進來報告的人撓著頭發,“這是邪門兒!”
“工作隊那邊什麼反應?”方營長皺著眉頭問道。
“還沒動靜,可能還沒有收到消息吧?”
“不可能。”方營長搖搖頭,“工作隊的人鼻子比狗還尖,農場裏但凡有個風吹草動他們都清楚,何秀秀回來了,他們不可能不知道。”
“那他們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彙報的人百思不得其解。
方營長冷笑道:“不管什麼藥,肯定都不是好藥,咱們待會兒就知道了。”
“這個何秀秀也是,既然不想讓咱們找到,那她幹脆跑的遠遠的好了,幹嘛要回來呢?這回還不知道有什麼麻煩呢?”彙報的人苦惱道。
“好了,你也別埋怨了,趕緊跟我去迎一下何秀秀,看她到底是怎麼想的。”方營長拿上外套,著就要出門。
“唉?”
“對了。”方營長一隻腳剛踏出門檻,突然回頭問道:“昨來找何秀秀的那幾個人呢?”
“不知道。”工作人員搖搖頭,“聽他們一大早去食堂吃了個底兒朝,之後就不見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杜,今食堂大師傅還是老謝?”方營長突然想起來問道。
杜道:“是啊,就是昨晚給那些北京知青宵夜的老謝,怎麼了?”
“我就知道!”方營長一拍大腿,“我早上和老謝聊了一會兒,提了去後山的事兒,肯定是老謝這個大喇叭把這事兒給漏了,不然何秀秀怎麼就正好這時候回來?!”
“十有八九就是這樣!”杜也想明白了,“我這個何秀秀怎麼突然想明白了,下山回來了,肯定是和那夥兒北京來的碰上頭了!”
“這中間恐怕也少不了王二那子的事兒!”方營長冷哼一聲,背著手就出了門。
······
鍾躍民和何大勇等人,隨著何秀秀和王二下了山,回到農場營地時,正好到了收工時間。
一路上都是扛著工具回來的農場職工和知青,他們看見何秀秀抱著孩子,都遠遠看著,也不上來問話,隻是相互直接交頭接耳,偶爾對著何秀秀等人指指點點。”
“這些人都有病怎麼著?”何大勇氣氛不已,“咱們又不是耍猴的,有什麼好看的?”
“他們都是看你姐和我的,不定這時候已經有人去通風報信了。”王二笑著道。
“看你們?”何大勇有些疑惑,“你們幹什麼了?”
“我們倆是農場裏頭號搞破鞋,之前一遇到搞活動就把咱們倆拖出去批鬥。”何秀秀苦笑道。
何大勇有些懵,“你們倆?你們倆真有事兒?”
“我們倆什麼事兒都沒有!”何秀秀激動道:“是我拖累了王二。”
“秀秀,你別這麼。這事兒也不是你的錯。”王二想要阻止何秀秀繼續。
但是何秀秀不想讓自己弟弟誤會王二,她繼續道:“當時我被衛生員發現懷孕了,接著就成了場裏典型,時不時拉我去批鬥,後來我肚子顯了,行動也有些不便了,他們還是讓我在台上坐飛機。
王二就看不過眼,帶了幾個北京來的知青衝上去把我給救了。
再之後,場裏就傳是我和王二亂搞男女關係,肚子裏的孩子是王二的。之後每次批鬥都把王二拉上,他是流氓。”
何秀秀停下來,感激地看了王二一眼,“但是王二為了護著我,從來都不肯跟人解釋,後來連北京知青都以為我們倆有事兒,不肯再幫我們。”
“我隻是看不過眼,他們這麼欺負一個懷了孕的女人。”王二聲音依舊平淡,仿佛幫助何秀秀的事兒,都隻是他順手而為,所遭受的懷疑和委屈都不值一提。
鍾躍民覺得王二是個俠客,心裏自有一套規則,任何外加的限製、規矩和觀念於他都是浮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