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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王劍(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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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楚翼的目光仍自流連在王劍上,“沉寂兩百多年,自然是毫無光澤。”

還是公子翼有點兒見識,不過占南風不至於這麼沒見識呀,難道他真的並非我所想的那般……

趙慕笑道:“傳聞天劍並非普通人可以駕馭的,若是有緣人,便可令天劍重煥光澤,恢複原本的劍氣與殺氣,所向披靡,號令天下,否則,便如廢劍一般,毫無用處。”

楚翼還劍入鞘,“公子慕倒是見多識廣。”

趙慕笑得異乎尋常,“公子翼已得到天劍,我們可否先行一步?”

楚翼眯眼,看著趙慕,正要開口,卻突然傳來細微的異響,眾人都察覺到一股殺氣的逼近,轉眸四望。

無數黑衣人從天而降,呼啦啦的聲響像是大鵬展翅,趙慕拉著我疾速閃避到一側。

楚翼一夥人被圍困住,占南風喝道:“何人?報上名來。”

黑衣人都不出聲,下一刻,三人自不遠處走來,當中者,身量魁梧,長身黑袍,容色略黑。

正是秦公子嬴蛟。

趙慕與我對視,唇角勾起詭秘的笑。

嬴蛟立定,與楚翼相距一丈,似笑非笑。

“秦公子嬴蛟。”楚翼咬牙道,一字字極為清晰。

“楚公子翼。”嬴蛟輕鬆道來,麵上的微笑越扯越大,“天劍不屬於無能之人。”

“那便各憑本事。”楚翼四處望了望,冷笑,“你以為我沒有部署嗎?”

占南風擊掌三聲,頃刻間,又一批黑衣人自四麵八方湧現,額上綁著紅布條,人數頗眾。

嬴蛟的人馬迅速齊集一邊,而楚翼的人馬也聚在一邊,兩方對陣,刀劍相向,局勢一觸即發。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趙慕愜意地笑。

“你就是漁翁咯。”

趙慕攬著我,繼續觀看秦楚相爭。

烏鴉亂叫,黑羽掉落,激戰開始。

嬴蛟年紀雖輕,手下卻無弱兵,且秦國尚武,下屬皆是以一抵三的精銳。而楚翼也非善類,公子府的謀士與劍客數不勝數,訓練有素的勇士又豈是貪生怕死之輩?

這場因王劍而引發的激鬥,精彩、殘酷,趙慕與我作壁上觀,看得驚心動魄。

滿目刀光劍影,血腥氣繚繞於鼻端,缺胳膊斷腿的屍首越來越多,秦楚兩國的勇士倒下一半,傷患無數。而兩位公子卻站在一側,冷目觀戰。

突然,他們漠然對視,殺氣凜凜,下一刻,他們各自抽劍,劍指長空,靜立片刻之後向對方疾奔,劍刃相擊,相格凝定。四目相對,兩位公子的臉上都籠罩著殺伐之氣。

緊接著,兩人打起來,都想置對方於死地,招招毒辣。公子如影,一黑一白,劍氣如虹。

“慕,你覺得嬴蛟勝,還是楚翼勝?”我問。

“他們都不會勝。”趙慕淡淡一笑。

自大的家夥。我笑,他的言外之意便是:勝者是他自己?他究竟有什麼後招?難道是十八黑甲精騎?

無論是個人,還是下屬,公子翼和公子嬴蛟皆實力相當。下屬死傷大半,他們也鬥得互有損傷,趙慕這招“作壁上觀”可謂高明。隻是,為什麼那兩位公子沒想到趙慕的圖謀?

忽然,趙慕伸指在口中,一聲清亮的口哨傳遍四野。

楚翼和嬴蛟聞聲,止了打鬥,轉頭四望。

不久,大地似乎抖動起來,馬蹄踏擊大地的聲響震得所有人都愣愣的。

轉眼間,風馳電掣的騎兵飛掠而來,黑甲恍如烏雲滾滾。就在大夥兒呆愣的空檔,精騎揚刀,縱馬殺來,刀光橫掠處,血影飛濺,殘肢委地。

眾人回神,奮起反抗,然而,他們打鬥已久,對十八名精騎來說,根本就不堪一擊。

這場殺戮,就像真正的戰場拚殺,殘酷,冷血,毫無保留餘地。

很快的,楚翼與嬴蛟的下屬皆成為騎兵的刀下亡魂,隻剩兩名下屬護在左右。

占南風與樊毅分別護著自己的公子倉皇奔逃,而王劍仍在楚翼手中,我想趙慕絕不會罷手。

果不其然,精騎首領左越望了趙慕一眼,便率先策馬追殺而去。

趙慕扣著我的手,輕鬆道:“我們也去瞧瞧。”

公子翼和公子嬴蛟,落敗如斯,不知趙慕會不會趕盡殺絕?

走了一段路,終於聽見刀劍相擊的打鬥聲,趕過去一瞧,卻沒有兩位公子的身影,隻有兩個黑衣人與精騎鬥得天昏地暗。這兩個黑衣人所使的皆是平生絕學,力求速戰速決,劍氣霸道得令人無法近身,殺氣有如颶風狂掃,銳不可當,地上的落葉被劍氣帶起,飛旋著向精騎湧去。

十八精騎擅馬上功夫,各種兵器也是信手拈來,武藝修為不在趙慕之下,可是,與那兩位黑衣人對陣,卻占不到一丁點兒便宜,連他們的衣角和毛發也碰不到,因為,兩位黑衣人采取快攻的策略,快、準、狠,下手毒辣,一擊即中。

“無情!無淚!”趙慕緊緊鎖眉,語氣重若千鈞。

“他們也覬覦王劍?”我不可思議道。

灰飛煙滅,暴風驟雨,雙劍合璧,其威力大大增強,我並非首次見到。而此次,他們拚了全力奪劍,發揮出來的威力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十八精騎都身受重傷,王劍被無情搶去,再無能力奪回王劍。

望著無情與無淚迅速離去,趙慕恨得咬牙切齒,“想不到他們是最後的黃雀。”

我若有所思地問:“那該如何是好?追捕他們嗎?”

他凝眉遠望,抿唇不語。

本以為王劍已經到手,卻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是無情與無淚,趙慕氣得七竅生煙,卻也隻能命下屬查探他們的蹤跡,再行奪劍。

一整晚,他繃著臉,目光森冷,不知在想什麼,皓兒喚他,他也隻是“嗯”了一聲,便不再理皓兒。我心中惴惴,時刻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化。

他早早地回房,我也隻能帶著皓兒回房歇下。

子時,皓兒睡得很沉,我謹慎地走出廂房,確定無人跟蹤後便往城外奔去。

來到約定的地方,卻遠遠地望見無情與數名黑衣人對峙,我立即閃避在一株樹後,靜觀其變。

從他們的對話得知,這些黑衣人是公子翼、公子嬴蛟與公子慕的下屬,負責追查無情的蹤跡。無情發現了他們,便引他們現身。

“你不用得意,明日你便會死無葬身之地。”一人道。

“是嗎?”無情冷笑,驟然抽劍,寒光一閃,說話的那人便倒地身亡。

其餘三四人步步後退,無情緩緩轉身,他們嚇得拔腿就跑,可是步伐快不過無情的劍。眨眼間,他們都無聲無息地死在荒郊野外。

無情朝我這邊走過來,步履略沉,夜風掠起他的發、他的衣角,這個瞬間,我忽然發覺,他與趙慕一樣,蘊藏著驚人的力量,氣魄懾人,冷酷而帥氣。

當我意識到自己失神的時候,他已經站在我麵前,墨玉般的眼睛盯著我,“他們必須死。”

“我明白。”我笑了一下,轉身走向附近的小河。

“你確定無人跟蹤你嗎?”無情四處望了望,巡視一圈才放心。

“假若趙慕發現我半夜與你私會,我也有法子的。”我站在河畔的草地上,他站在我身側。

夜風鑽入衣袖,遍體生寒。星空倒是璀璨的,像是神女隨手在無邊無際的墨藍幕布上撒了一把碎晶石,閃亮永恒。

無情靜靜地陪著我,永遠是寡言的。我側身,在他身上溜了一圈,他被我看得莫名其妙,問道:“有什麼不妥?”

我捏住他的左臂,用勁地捏,“你受傷了嗎?無淚呢?”

他輕笑,拂開我的手,“沒有,今晚無須你為我包紮。”

每一次他為我出生入死都會受傷,沒想到此次倒安然無恙。

我稍稍放心,“那便好,對了,無淚怎麼會和你在一起?”

“他自願與我一起冒險的,他說他擔心我有命去、無命回,便協助我奪劍。”

“原來如此。”

無情說,倘若沒有無淚的協助,他一人奪劍,還真是沒有把握。他們得到天劍以後,擔心趙慕的下屬追來,或是有人盯梢,無淚便帶著假的天劍引開三位公子派出的密探,無情折回哀王衣冠塚,將真的天劍埋在衣冠塚東側三丈之外,掘地三尺。

我望著滿天星輝,心中大石終於落地,“所有人都不會想到,天劍又回到哀王衣冠塚。”

他讚道:“你的所思所想,確是高明。”

我誠懇地致謝,他隻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溫熱的眸光從我臉上移開。

是我讓無情奪劍的,真正的黃雀不是他,而是我。

那夜,他在柴房陪我,以防公子翼對我不軌。我知道天劍即將重現天日,但絕不能落入其他人之手,因為我才是天劍名正言順的主人,除我之外,誰也別想得到。

於是,我想到了無情。

我知道,無情被我的話傷到了,我不知說什麼好,心裏有點兒不安。

漫漫長夜,還有幾個時辰才會天亮,如何熬過去?想到他每次為我身陷險境,每次都為我受傷,我又愧疚又難過,覺得他過於執著、傻氣,可是,我真不知如何讓他不要繼續傻下去。

想了好久,我才想出一個法子。

“無情,我想麻煩你一件事。”我打破夜的寧靜。

“何事?”無情低低地問。

“這件事凶險萬分,如果弄不好,你就會喪命,如果你僥幸辦成了,此後的日子也會刀鋒飲血、殺機重重。”我沒有誇大事實,這件事的後果,完全可以預料得到。

“對我來說,沒有比做劍客更凶險的事。”他沒有被我嚇到,嗓音十分平靜。

我強硬道:“無論成功與否,你幫我辦完這件事後,我不希望你再為我涉險。”

無情沒有接腔,好像陷入了沉思。

過了好久,他才問:“究竟何事?”

我說出“奪取天劍”的時候,他並沒有驚訝,或許是我看不見他震驚的表情。

我接著道:“楚翼、嬴蛟、趙慕,三方必定為天劍爭得頭破血流、損失慘重,待他們殺得兵卒殆盡時,你便現身,趁機奪取天劍。”

無情毫不猶豫地答應,“好,我會看準時機再出手。”

“可是你還沒答應我,這件事後,你不要再為我涉險。”我決意迫他答應。

“皓兒的母親涉險,我可以不理嗎?”他淡淡地反問一句。

我被噎得說不出話,接下來他又說了一句,讓我更是啞口無言,他道:“倘若我受傷了,你會眼睜睜地看著我流血,不為我包紮嗎?”

的確如此,我隻是將他當做朋友,卻也不會看著他流血而什麼都不做。咳,我該怎麼說服他呢?

本想以奪劍一事令他不再為我涉險,卻變成他再次為我踏上刀鋒劍叢。

無情脫下外袍,披在我身上,我想拒絕,卻又把話咽回去了。照他的脾性,應該不會聽我的。

我唯有拉緊他的外袍,因為城外的夜風吹得我瑟瑟發抖。

外袍混合了汗味和他身上的氣味,融合成一種男子漢的體味,繚繞於我的鼻端,纏綿不去。

身上漸漸暖和,我以眼角餘光瞥見他麵色寧靜,他也不說送我回去,難道就這麼一直待下去?

可是,我不習慣這樣的平靜,我希望他能說點兒什麼。

“寐兮。”

“你為什麼不問我……”

我們竟然同時出聲。我側眸看他,追問道:“你想說什麼?”

無情看著我,眸光寧和,“回到邯鄲,何時與趙慕成親,設法知會我一聲。”

或許我看錯了,他的眼眸深處沒有傷,沒有落寞,可是,我不想欺騙自己。即使他再如何隱藏,我也看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