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哭哭啼啼的?”
寧為玉撫背安慰。
淩不亂雖然欣喜再見到女兒,嘴上卻道:“你這沒心沒肺的,才兩三年不見,哪會如此想我們?是不是有什麼想求爹娘的?”
寧為玉白眼給丈夫:“去去去,有你這麼當爹的嗎?女兒想你了還不樂意?”
淩珊抬起頭,又去抱住淩不亂,嗚嗚咽咽抽泣道:“爹,我也好想你!”
淩不亂拍了兩下她肩膀,老懷大慰:“總算你還有點良心,不至於隻想著娘不想爹。”
不一會兒,卻發覺胸前衣裳居然被打濕了,轉頭望向夫人,她身前衣裳也有一塊與周圍格格不入的濕意,詫異地“咦”了一聲,扶住淩珊兩肩將她拉開一點,露出梨花帶雨的臉龐,那麵紗早在埋頭寧為玉懷裏時就擠掉了。
色雖不明,可這院內回廊上已掌燈點蠟,燭光飛火,足見分明。
淩不亂道:“你這丫頭,居然是真哭了啊?”
淩珊抹了抹淚水,還帶著哭腔道:“人家是真的想你們了嘛,爹你怎麼老愛把我想壞?”
淩不亂道:“這不是見到了嗎?這麼多人看著呢,還孩子一樣哭鼻子抹眼淚,也不怕被人笑話?”
淩珊轉過頭瞪著幾個道人,眉宇間縈繞著一縷煞氣,道:“對啊,我和爹娘話,你們這些臭道士還在旁做什麼?大煞風景!”
淩不亂原還和煦笑容頓時一變,嗬斥道:“你怎麼話?沒大沒!”
寧為玉輕輕捋了捋淩珊背後撒下的一頭長發,道:“珊兒不可無禮,快與幾位道長道歉。”
淩珊腦袋一歪,低下頭閉嘴不言,自是不肯。
淩不亂怒道:“你怎麼回事?”
家人團聚的喜事眼看要變吵鬧嗬罵的壞事,旁邊遭了池魚之殃的幾個道士麵麵相覷,郝大通打圓場笑道:“淩先生賢伉儷難得與令嬡團聚,恐怕有許多話要,的確是我們這幾個不相幹的打擾了,令嬡隻是心急口快一時失言,淩先生無需怪責。”
淩不亂瞪了女兒一眼,也不願再壞了重逢的喜悅,順坡下驢,朝幾人拱手賠禮道:“珊兒在外野慣了,口無遮攔,實在不懂事,淩某代為賠罪,幾位道長海涵。”
“哪裏哪裏!”
幾道人連忙還禮,告辭離開,幾個道童見師長離開,也自散去。
淩珊對明月道:“臭道士都走了,你還在這兒做什麼?”
明月目光一寒,淩珊便脖子一縮,不敢看她。
看來她膽雖然肥了,但還不至於太肥。
淩不亂嗬斥道:“這裏是玉泉院,不是劍氣堂,你當想讓誰走就讓誰走嗎?今晚是怎麼回事,怎麼盡出些不知輕重禮數的話?”
淩珊低聲道:“我就是想單獨和爹娘在一起!”
明月盯著她,走上前來,淩珊下意識往後躲,待明月上前了三四步,她也已躲到淩不亂身後,隻露出個腦袋往外瞧,明月也停下,冷然道:“我明日再來找你!”
罷,扭頭便走。
淩不亂叫道:“月姑娘稍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