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
玄幻 武俠 都市 曆史 科幻 遊戲 女生 其他
首頁

第十章 是非一劍泯蒼生(1 / 3)

開啟AI情感朗讀功能。歡迎大家點擊體驗!

新的一夜落幕,新的一日迎來。

晨光初透,透過廟門上破爛不堪的隔窗,將暖融融的光芒送進廟內,灑在每個人的臉上、身上。

可是,即便沐浴著暖人胸懷的光芒,眾人卻還是無精打采。死氣沉沉的他們,一個個如霜打的茄子,蔫在地上,不言不語,麻木的盯著廟內寶相巍峨的佛像。

自陸劍痕取劍而去,廟內就陷入了沉靜之中。良久的沉默氣氛下,針落有聲。疲憊、困倦、勞累的眾人,困在小小的遠山寺煎熬了兩日之久,如今蜷伏在擁擠的廟內的他們,饑腸轆轆、滴水未進,饑渴交攻下的他們,現在一心祈盼著陸劍痕能盡早取劍回來,帶他們殺出一條出路,趕緊逃離遠山寺這個是非之地。可惜,天不遂人願,正在眾人百無聊賴之際,廟門外的山路上,漸漸傳來了穩健有序的腳步聲。

聲音越來越近,女子身上散發的獨特體香也越發強烈。

聽力過人的劉鐵功趕忙俯身,將耳朵貼在地上,聽了一會,隻見他霍然起身,神色慌張的說道:“寂清大師!不妙!月宮的仙女們又殺回來了!”

“阿彌陀佛,遠山寺上下聽令,達摩棍陣,準備迎敵。”說著,重傷未愈的寂清,脫去袈裟摘下念珠,提起禪杖,帶著身後所剩無幾的遠山寺寺僧,準備出門迎戰。

“大師!你這樣出去是找死啊!還是等陸劍痕那小子回來吧!”

“怪了,陸劍痕那個臭小子怎麼還不回來?該不會是早就逃了吧!”

如今大難臨頭,而陸劍痕的身影卻遲遲不見,眾人當下慌了神,於是你一言我一語紛紛猜疑起陸劍痕的去向。聽著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重,驚慌的廟內眾人,爭吵聲也隨之越來越激烈,激憤的言辭中,更時不時漏出些許對寂清的不敬和苛責,埋怨他不該聽任陸劍痕去後山取什麼青光劍,而今消失的不見蹤跡,獨留眾人在這等死。

“眾位!現在不是議論陸住持去向的時候,眼下大敵當前,我等應當齊心協力,先對付月宮要緊!”麵對眾人的非議,寂清既不惱怒也不辯駁,慈悲謙懷的他,隻是敦促著眾人,眼下應當金城團結,共禦外敵才是。誰知,他話音落下,卻不見有人響應。

“對付月宮?誰能對付得了?”

“月宮那幫娘們豈是等閑之輩!依我看,由關幫主你帶頭最合適不過了,你不是關公十八代單傳弟子麼?一手青龍偃月刀耍起來虎虎生威,由你帶頭開頭,月宮的那幫小娘們怎麼是我們的對手呢!”

“張兄弟莫要說笑,劉掌門在這!誰敢不給劉掌門一個麵子呢!”

“關老弟過獎了,劉某的鐵掌功,不過一些唬人的花花拳頭,哪能跟你的關刀相提並論呢!更何況關老弟你熟讀兵書,領兵打仗是家常便飯,有你帶頭,我等還愁不能與月宮一戰麼?”

“唉!劉掌門太過謙了。我這青龍偃月刀是戰場殺敵的刀法,遇上這幫女流之輩,著實發揮不出我這關刀的厲害!要我看,近身搏鬥,還要看張兄弟!張兄弟的腿功天下第一,他‘北腿張’的稱號豈是浪得虛名?”

“我這‘北腿張’的稱號,不過是江湖上的朋友看得起我張鐵騎罷了,要論這近身打鬥的功夫,還要找‘南拳王’,是吧王老弟?”

“承讓、承讓,我王飛常打遍天下無敵手,什麼人都打過!但是,就是不打女人。”

“要我說,還是等在這裏,等陸劍痕和雲門主回來再說吧。”

.

門外的月宮大軍早已到達,列好了陣勢,而廟裏的眾人,卻還在你推我往,來來回回相互推諉,不敢出戰。見麵無表情的仙女們紛紛亮出寒刃,步步逼近廟門,在一旁看不下的寂清終於忍無可忍,“貧僧帶頭迎敵!眾位緊緊跟上!隨貧僧一起殺下山去!”寂清排開眾議,揮起手中的禪杖,破開廟門,率領著遠山寺眾僧,正麵迎向密如潮水般攻來的月宮大軍。

眾人見寂清身先士卒,殺出了一條血路,大喜過望,趕忙緊隨其後向外殺去。貪生怕死的他們,如今奮力爭先,因為他們生怕落在後麵被月宮的仙女們伏擊。可惜,寂清的武藝在這幫沽名釣譽的人中雖然是數一數二,但是和高手如林的月宮比起來,即便是其中武藝最差的仙女都能和他平分秋色,武功不相上下,更別提這麼多仙女當道了!交戰才剛一開始,勝負就已然見了分曉!遠山寺的寺僧們甚至連半柱香的時辰都沒有撐到,就快被殺的一幹二淨、片甲不留了。而寂清,也是遭遇仙女的圍剿,身重數招,傷勢嚴重!至於關幫主、劉掌門之類,也早已被殺的丟盔棄甲,又逃回了廟裏死守著廟門不敢出來。仍憑廟門外的寂清帶領著所剩無幾的寺僧苦苦作戰,他們隻有一臉惋惜之情,卻無動於衷,隻是默默看著寂清及遠山寺上下,慢慢慘死與仙女的手中。

終於,遠山寺最後一人——苦苦掙紮的寂清也難敵月宮仙女的圍攻,被擒獲了。

一場實力懸殊的混戰,眨眼間便結束了。

“快說!你們把劍痕公子藏哪了!”一位本該麵容清秀,可現如今卻將鋒利的雙鉤抵在寂清的脖下,杏眼怒瞪,一臉的凶惡的仙女,厲聲岔怒道。

被五花大綁的寂清,氣息微弱,神情黯然。看著身邊死傷無數的僧眾,長籲一聲的他緩緩歎道:“阿彌陀佛,本寺沒有什麼劍痕公子。陸大俠已看破紅塵,皈依我佛了。”

“禿賊!你放屁,死到臨頭還敢撒謊,我看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給我剁了他的舌頭!”

一聲令下,寂清身邊的一位青絲如瀑,兩池秋水的仙女斷然抽出腰間精致的短刀,向著寂清的嘴狠狠割去。然而,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短刀劃過一道銀光,即將割下寂清的下巴之時,卻是一道銀光當空射來,隻聽“叮當”一聲脆響,仙女手中的短刀竟被射落在地!而精致無比的短刀一側,則插著一支細長的毛筆狀的長針。

“佛門聖地,休得放肆。紀無傷在此,你們誰敢亂來。”轉瞬間,從天而降的聲音,伴著一個從天而降的人影,一起落在了眾仙女眼前。

來人竟然隻有一人!這讓月宮仙女們多少感到有些好奇和意外,不過,更讓仙女們感到吃驚的是,來人不是別人,而是江湖上被戲稱為“金算盤”的紀無傷。此人膽小奸詐,惟利是圖,雖然坐穩了天下第二大幫的寶座,卻不見他武功如何,江湖傳言他不過是個會偷奸耍滑、計較精明的商人罷了,論起武功,隻怕連個末流武者都不如。如今,仙女們見紀無傷當真是孤身一人前來,還膽敢阻攔茫茫月宮大軍,既驚訝於他的勇氣,又禁不住暗中嗤笑他的不自量力。

“你是什麼東西!讓你見識見識我‘鎖魂鉤’的厲害!”方才指揮的仙女首領,見到紀無傷從容不迫的站在月宮大軍陣前,還擺出一副目中無人的恣肆姿態,於是暗中嗔怒道:好你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竟敢與月宮作對!想到這裏,果斷一揮衣袖,一對吳鉤斷然亮出。鋥亮的一對銀鉤,磨的又輕又薄,宛如一紙熟宣,而在三尺長短的鉤身之上,又密密麻麻的分布著數不清的倒鉤,乍一看猶如一條披著銀甲的蜈蚣,十分駭人。雖然鉤身細薄,不過仙女老辣熟練的將雙鉤探出,其勢卻如兩股劇烈的陰風襲麵刮來,雙鉤並行,不偏不倚直直鉤向紀無傷雙肩的琵琶骨!見仙女襲來,紀無傷鎮定自若的斜視著她,跟著輕哼一聲,抬起右掌,陡然散發出紫氣的右手,向著仙女襲來的方向淩空一推,瞬間一道無形的掌力便挾著藏寓其中的紫煙,一同重重的拍在了躲閃不及的仙女身上,頃刻間,便在她的腹部留下了手掌般大小的一座掌洞!中此一招既已喪命的仙女,人雖然死了,卻渾然不覺,隻見她身體還保持著出鉤的姿態,緩緩撲向紀無傷,而紀無傷毫不費力,輕巧的側身一閃,就躲過了仙女垂死的一擊。仙女的屍身撲空過後,終於也好似心有不甘的倒了地上,誰知她的屍體剛一著地,突然駭人的一幕發生了!隻見仙女的屍身不知道何故,居然平白無故的就在眾人眼前慢慢融化了!緩緩融化的屍體,血肉漸漸變的模糊,期間還不時散發出陣陣刺鼻的惡臭,眾人還沉浸在驚駭之中尚未覺醒,而眨眼間,仙女的屍身就隻剩下了一灘黑血和一堆被染汙的白衣了!

“還有哪位姑娘想來領教下紀某的本事麼?”紀無傷嘴角上揚,跟著不停的發出輕蔑的譏笑聲。洋洋得意的他,肆無忌憚的嘲笑著在場的每一位仙女,可是,陰險的紀無傷好像並不害怕,也不擔心這樣做會激怒茫茫月宮大軍,縱然自己身處月宮的包圍之中,他卻並沒有任何收斂,放肆的笑聲從他口中宣泄而出,愈漸洪亮、愈漸張狂。

正在眾人為紀無傷這傲慢的舉動擔憂之時,出人意料的一幕發生了:眾目睽睽之下,紀無傷不知道用的什麼殘忍的招數殺死了一位仙女,不但沒有激起其他仙女的憤怒,相反,竟然震懾了在場的月宮大軍!月宮的仙女們久經殺場,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又由顏小蝶多年訓練,早已牢記教規——隻準戰死、不準戰敗!沒有顏小蝶的命令,絕不後退。然而,紀無傷的這一掌,卻如同一道不容質疑的金牌密令,一經打出,見者必遵!隻見仙女們小心翼翼的收斂起先前對付各門各派時的張揚和殘暴,默默卷起兵器,井然有序的向身後的山下密林中靜靜撤去。情勢的突然逆轉,出乎了眾人的想象,他們不明白紀無傷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能令整個月宮乖乖撤退!更覺得不可思議的是,算子堂的紀無傷原來竟是這麼厲害的角色,難怪算子堂能坐上天下第二大幫的位置,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先前還躲在廟內不敢出來眾人,此刻瞧見月宮仙女紛紛退去,趕緊裝腔作勢的衝出廟門,擺出一副乘勝追擊的架勢,也向著山下匆匆追去。誰知眾人才衝出廟門,就聽紀無傷懶散的說道:“各位不必追了,那顏小蝶還在山下等著呢。”顏小蝶這三個字從紀無傷的嘴中說出,立刻就像是擺了一把鍘刀放在了眾人的眼前,阻擋了眾人趁機向山下逃竄的路。

“眾位這麼急著去剿滅月宮,為何不叫紀某一起呢?我等正義之士,對抗邪魔是分內之事,難道要叫紀某坐視不理麼?”

“對,對,紀堂主所言極是!”紀無傷的話,乍一聽十分在理,可細一想,眾人方才躲在廟裏麵對遠山寺深陷圍攻卻見死不救的舉動,如今聽來,紀無傷的話就更像是一番嘲弄,說的眾人無地自容、滿麵羞愧。不過,眼下眾人的安危都掌握在紀無傷的手裏,所以任憑他怎麼嘲弄,眾人也隻有一味忍讓,因為他們誰都明白,現在陸劍痕和雲戡行不知去向,而寂清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現在唯一能指望的也就隻有紀無傷了!

“寂清大師,傷勢如何?”說話間,紀無傷已快步踱到寂清身旁,將他從地上緩緩扶起,並趁勢將自己的真氣輸送進他體內,為他運功療傷。

“紀堂主危難之時,能挺身而出,力挽狂瀾,貧僧萬分感謝,阿彌陀佛。”體內注入了紀無傷大量的真氣,不多時,本已奄奄一息的寂清就恢複了正常。重傷漸愈的寂清,為紀無傷這出乎意料的舉措意外之際,亦難免有些羞愧和動容:自己一直以來時刻提防著紀無傷,因為他是個狡詐自私之人,還一心想要奪取遠山寺的鎮寺之寶佛血舍利!可令自己著實沒有想到的是,看似與遠山寺處處為敵的他,在遠山寺落難之際,非但沒有趁火打劫,反而能不計前嫌,出手相救。在這危難關頭,憑他方才展現的能耐,大可以一走之,全身而退,沒想到為了遠山寺和眾生的安危,紀無傷竟然會選擇招惹月宮,引火上身!這份大仁大義、胸懷蒼生的英雄氣魄,讓寂清對他的印象大為改觀,不由得對紀無傷深感歉疚的同時,也暗生敬佩之情。

“寂清大師平安無事即好,若是沒有大師的殊死抵抗,隻怕此刻,眾位都已經成了月宮仙女的刀下亡魂了吧。”麵對紀無傷的暗示,眾人心裏一清二楚,待紀無傷話音落下,眾人急忙裝出感激的神情,紛紛圍到寂清身邊,口是心非的盛讚著寂清舍生忘死、不懼邪魔的俠義精神,百口同聲的感謝著他的救命之恩。寂清和尚雖然出家多年早已看薄了浮名功利,然而此刻,被眾人簇擁的他還是心有慚愧,盛名之下,寂清的臉也變的一陣紅一陣白。可是,清醒的他並沒有被眼前的虛名蒙混頭腦,因為此時,人群中少了二個人的身影!

“紀堂主,你回來了,怎麼不見陸住持同雲門主的身影,他們二人呢?”寂清四下不見陸劍痕及雲戡行的身影,忽然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哎。。寂清大師,哪有什麼住持!你還被蒙在鼓裏啊!”說著,紀無傷捶胸頓足,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那個陸劍痕分明就是和顏小蝶串通好了的!雲門主他.已經同陸劍痕那個月宮惡賊,同歸於盡了.”

“什麼!紀無傷,你說什麼!”滿麵怒色的寂清,一把抓起紀無傷的衣口,斥聲質問道。

“大師息怒,聽我慢慢道來。”說著,紀無傷一臉愧色,無不惋惜的接口歎道:“方才我與雲門主跟著陸劍痕那個惡徒一起去後山取劍,可找來找去,也沒找到他說的什麼青光劍!我同雲門主擔心我們走後,月宮的人會趁機殺上來,所以催促陸劍痕先回廟裏再做打算,哪知陸劍痕居然攔住我二人的去路,逼我們替他尋劍。我想此事必有蹊蹺,於是我聯合雲門主,逼問他到底有何居心,陸劍痕那個惡徒,起初不言,隻是說找到青光劍再告訴我們實情,豈料,我同雲門主輕信了他的話,替他尋劍之時,他竟然企圖對我偷施暗算!情急之下雲門主為了救在下,便同他交了手,不過那個惡徒的武功和顏小蝶一樣厲害,雲門主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最後不幸被他打成了重傷。他見我倆再無招架之力,才吐露了實情,原來寂淨大師根本沒說過找什麼青光劍,要找青光劍隻是陸劍痕那個惡徒編的一個幌子!他就是想借機拖住我同雲門主二人,等山下的顏小蝶殺上來,兩頭夾攻,合力將我等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