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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在他眼裏,什麼更重要?(1 / 3)

一天後,方靜竹的車子開進潮定境內的臨水城。這一路風塵仆仆挑著走,貌似已經好久沒進城了。

"大叔,姐姐,我們等下去吃點好吃的吧,我請客!"小丫頭從後座上爬過來,小臉蛋貼著車窗戶,那雙漂亮大眼睛對周圍的每一處景致都充滿了好奇。

"你的錢哪來的?"馮寫意問她,"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不能以偷拿大人的錢為前提。"

孩子叛逆些可以理解,但如果連三觀和是非都不分,那馮寫意真的有點心痛了。想當年,他可是用生命在幫這孩子淨化靈魂啊。

"這不是我偷拿的,是我自己賺的。"白簫捂著小荷包,小嘴撅得老高,"我從一年前就開始啟動計劃了。幫同學做值日,抄作業。替低年級小朋友打抱不平,代寫檢討。業務特別繁忙,當然--

我姐姐的零花錢大部分也被我騙來了。"

馮寫意:"……"

"大叔,你是做什麼生意的啊?"白簫湊上來,小手扒住馮寫意的肩膀,"我在想啊,等回去以後再開個業務,招聘家長來出席家長會會。我們班上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父母忙得跟拯救全世界似的。我看你挺不錯的,長得帥也溫柔。每次我們班主任把我爸媽叫到學校去,都恨不得對他們一頓狗屁笞,估計還是我爸那張死魚臉長得就欠罵。

大叔,要是你去的話,說不定老師光看你這張臉就舍不得說重話了。

唉,有時候也真是搞不懂我們老師,動不動就找家長找家長的。連個未成年人都教育不好。還想教育成年人?

於是上個月我就氣惱了,我說你有什麼事衝我來,有什麼話跟我說。別總嚇唬我爸媽。然後班主任被氣哭了,校長親自把我爸拎過來。

我就知道,肯定又坑了我爸一大筆建校費。你們大人世界的套路真多……."

馮寫意:"……"

"還有還有,大叔你的手為什麼少一隻啊?如果帶假肢的話,行麼?我叔叔兩條腿都是殘疾的,戴上義肢可以像正常人一樣走路。不過好一點的價格不便宜。大叔。你們要是能帶我找到我的白馬王子,我叫我爸也給你買一副。全自動的,靠意念控製。

你想吃飯的時候他就自動端碗夾菜,你想上廁所的時候他就幫你拽手紙。"

馮寫意:"......"

方靜竹一腳刹車踩過去,身後的話癆小姑娘差點咬了舌頭。

"小妹妹,你講了一路的話,不會口渴麼?

"恩恩,有點。"白簫抱著個空空的礦泉水瓶子,大眼睛往裏麵瞅了瞅,"唉!姐姐前麵停車吧,我看到飯店了,咱們下去吃飯好不好!"

方靜竹定睛往旁邊一瞧--這不是肯德基麼?

默默合上大張的嘴巴,方靜竹抽抽眼角:"小妹妹,你確定,吃這個就行?"

"當然了,說好了我請客嘛。"白簫蹬著小皮鞋跳下地,興奮地在前麵帶路,"這家店我就吃過一次。好香好香的,但媽媽不肯帶我們來。"

方靜竹大抵是明白的,可能她父母覺得是垃圾食品不利於健康。

"那你媽媽一定說過吃這個不好--"

白簫搖搖頭:"不,媽媽說很貴,她買不起。"

方靜竹:"……"

這當家長的是有多懶多沒耐心啊!

這時,就看到小姑娘把荷包裏的零錢一點點疊了出來,然後樂顛顛地跑去找服務員:"姐姐,幫我來一斤雞翅!你們這裏,是不是也像酒店一樣加收15%的服務費?沒關係,給我開張發票好了。"

方靜竹湊到馮寫意身邊,看男人一臉生無可戀地拄著下頜,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方靜竹笑到內傷:"大叔,你被這孩子虐一路了,就沒有什麼獲獎感言麼?"

"嗯,"馮寫意認真地點點頭:"看到她出落得這麼有出息,十裏八村禍害個遍,我也是放心了。"

"我真是挺好奇的,她的媽媽是個怎樣的人呢?"方靜竹垂著頭,擺弄著指甲。聲音越來越小,嘴唇咬得越發不自然。

"好奇什麼樣的女人能生出這個奇葩?"

"不,好奇什麼樣的女人,能讓你這麼些年放不下。"

方靜竹把話說得很溫柔,但綿裏藏針細細的。挑了馮寫意顧影自憐的傷疤。

"我沒有放不下。"馮寫意轉開臉,然後就看到小姑娘端著一盤烤翅桶,啪嗒啪嗒地跑過來。

"這是什麼?"

兩個毛茸茸的玩偶,十分詭異地擺在餐盤上,瞪著粗製濫造的大眼睛,跟死不瞑目似的。

"豪華版兒童套餐。"白簫咬咬小白牙:"我覺得,跟你們兩個的氣質挺符合的。"

吃飽喝足,打嗝上路。

"我想去商場逛逛,給我舅媽買兩件禮物。"

方靜竹對馮寫意說。

"讓小丫頭陪你吧,我去車裏等。"

"啊?"方靜竹紅了紅臉,"你,幫我挑挑好不好?"

"不了,我不喜歡逛街。"馮寫意很隨意地拒絕了,不算敷衍。

他不喜歡逛街有什麼稀奇的?你見過哪個殘疾人願意到公眾場合去接受別人的目光呢?

"姐姐姐姐我陪你吧。"也不知是不是雞翅吃多了,小丫頭的腳步輕盈得都快能飛起來了。

"哦。"麵對這個有點小可愛也有點小無奈的女孩,方靜竹始終不能完全客觀地對待。大概也隻有她自己明白,這裏麵還有一份特殊的心態。

"那個顏色好看?"方靜竹比劃著兩件羊絨坎肩,一條是墨綠色的,一條事磚紅色的。她向小姑娘征求意見。

"紅的吧。"小姑娘很認真地想了想。

方靜竹點點頭:"那我要綠的好了。"

"啊?"

"嗯,我舅媽要綠的,紅的讓大叔拿去給他幹媽。"

白簫撇撇嘴:"姐姐,你對那個大叔還真是上心。可是,你不覺得他對你沒什麼意思麼?"

方靜竹心裏一驚:"你……你胡說什麼呢?"

"我沒胡說,我覺得大叔心裏有人,埋得很深很深的。"

方靜竹有點難受,但又沒辦法對小姑娘說什麼。沒了逛街閑聊的心思,她隻想快點買單,回車上去。